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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遥伸手去拿自己桌上的仙丹时,季瑾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或许是有些着急,他没控制好力度,楚遥的手腕红了一圈。
“抱歉,我只是想阻止你吃仙丹的。”季瑾琛看着她发红的手腕,愧疚极了。
“没事。”楚遥甩了甩手,她只是皮肤比较敏感,其实并没有被季瑾琛伤到,“你知道那个仙丹有问题?”
季瑾琛低声道:“我遇到的那个道士,他说这个宴会上的仙丹其实是蒙汗药,酒和食物里都洒了五石散,吃了后会出现幻觉。”
“你遇到的道士到底是什么人,他对这场极乐宴很是了解。”楚遥思绪万千,这道士身份太过神秘,让人分不出他是敌是友。
“他只说自己师承茅山,别人常唤他无忧。”季瑾琛回答道。
酒过三巡,宴会的气氛逐渐推向顶峰,二人身旁的宾客们也开始大声地交谈。
“杭兄啊,你这是第几次吃仙丹?”
“我可是第二次吃这个仙丹了,仙丹的味道真是绝了,我只觉得甘甜可口,回味悠然啊。”
“听说这仙丹吃一次能年轻十岁,要是能再吃一次,我岂不是要回到十七八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要是真的,那我做梦都会笑醒啊。就是这仙丹吃下去后,我一晒太阳,便觉得皮肤发痒……”
“那是你体虚吧!……诶,杭兄,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闻啊。”
“愿闻其详。”
“这顺王爷之前自己吃了好几次仙丹啦,不止他吃,他家的太监、婢女和佣人都吃。你看,顺王这几年一点儿都没老,反而头发还变黑了不少。”
“哎哟,还真是。……这话可不敢瞎说啊!”
“也就咱俩是兄弟,我才告诉你的,你可不许往外说。”
“那当然了,来,再喝一杯!”
“你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吗,他们说顺王府的人吃了仙丹,真的变年轻了。”楚遥轻声说道。
季瑾琛微微颔首,犹疑地问:“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仙丹?”
“几乎不存在。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若是常年用一些养生的方子,倒是能延寿几年。可想要吃一颗仙丹就年轻十岁,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楚遥神色凛然,语气不善地开口道,“只能让别人给自己续命了。”
“续命?”季瑾琛讶然,他曾听说过古代有皇帝用童男童女给自己续命,难不成世间真的存在这种方法?
“说是续命,也没有那么容易。”楚遥缓缓说道,“我曾听人讲过一个故事,有个渔夫捞到了人鱼,人鱼恳求他放过自己,但他听说吃人鱼肉可以长生不老,于是与村民们残忍的杀害了人鱼,分而食之。”
“刚吃下人鱼后,他们确实恢复青春了,但随即而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梦魇,最后村民们在凶残的幻觉中杀死了对方。如果他们不吃人鱼肉,还能寿终正寝,活到七八十岁,可他们吃了人鱼肉后,不到一年就自相残杀而亡了,这也算是续命吗?”
“他们只不过是透支了自己的生命罢了。”季瑾琛叹息道。
“玄门中有一个邪法,可以把未满十六岁的少女制成‘人鱼肉’,人食其心脏,饮其鲜血,便可年少十岁。只是这样做有违天理,最后必有报应……”楚遥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开始干涩了。
未满十六岁而死去的少女,食用仙丹后年轻的顺王,这一切看上去是多么的顺理成章,所谓“仙丹”,其实就是少女的心脏与鲜血!
楚遥握紧的双手微微的颤抖着,她紧紧抿着自己的唇瓣,似乎这样做就不会脱口而出那个“答案”。
“怎么了?”季瑾琛关切地问着。
楚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太迟了,已经太迟了,面对这些已经死去的人,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没事。”楚遥说道。
可她的状况看上去实在不算太好,季瑾琛刚想开口,极乐宴的主人——顺王恰好走进了正殿中。
楚遥也终于看到了季瑾琛所说的名为“无忧”的道士,与楚遥想象中鹤发童颜的老道士不一样,他极为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剑眉星目、一身侠气,如果他不说自己是道士,别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个流浪江湖的侠客。
顺王则是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好像弥勒佛一般,他笑着说道:“能有这么多亲朋来到本王的极乐宴,本王是开心不已啊!本王刚在后殿与无忧法师讨论养生之道,延误了世间,希望大家都包涵包涵!”
他威严地向下方扫视了一眼,见大部分人的仙丹已经服下,招招手吩咐李公公:“你去,检查一下,他们的仙丹都服了没有。”
“嗻。”李公公行了个礼,一个个地查看起盛放仙丹的小碗,见到有个小碗里还放着仙丹,李公公瞬间变了脸色,捏起仙丹,强行给人灌了进去!
“李公公,这是干嘛呀,太难看了吧!”
“就是啊,至于吗?”
“这什么意思啊,王爷?”
众人纷纷不满地抱怨起来,然而,很快的,吃了仙丹的人都渐渐瘫软在座位上,使不出一丝力气。
“坏了!”“不好!”“这仙丹里有蒙汗药!”“我们被算计了!”
宾客们惊呼着,偶有一两个没吃仙丹的,也都被李公公硬塞了进去,轮到楚遥与季瑾琛时,李公公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径直走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众宾客们连声响都发不出来了,宽敞的大殿中只剩下了喘粗气的声音。
直到王府的钟敲了十二下,进入了亥时,即晚上九点。
李公公站在最高处,用最大的声音宣布道:“极乐宴——开始——”
话音刚落,王府中涌入了九个死士,他们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面罩,全副武装,每人手中配了一把银色的长刀。
李公公抽出一名死士的长刀,手起刀落,将跪在舞台中瑟瑟发抖的舞姬全部刺死!
刹那间,鲜血染红了整座仙气飘飘的舞台,而死士们也站到了宾客们的身后,逐一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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