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厌看向他,一幅不能理解的表情,“我气什么?”
他喉结滚动一下。
“我对他下手。”
“哦?”她没想到他能自己说出来,这倒是令她产生了一点兴致。
这种又隐晦又诚恳的样子,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
“怎么个下手法?”
“打了他。”他如实交代。
简厌语气幽幽地:“你还会打人,之前不是说不会吗?”
“是他太过分了。”
男人垂下眼睫,神情莫辨,“大庭广众小勾引我的妻子,我还要对他先礼后兵,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既然如此,你心虚什么?”
慈善拍卖场座椅是一排排的,台上在拍卖,他的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要低到尘埃里,“怕你……生气。”
“我不生气。”
简厌看着台上的展品,只是敷衍着他,并没有分心过去。
拍卖师在台上解释着拍卖规则与程序,说完物品的开盘价和最低加价幅度、触发价格后,正式开始。
冬山宴是压轴,还要有一会儿才能出来。
她这样想着,才抽出目光来看身边的男人。
“我跟你谈好的,我不见他,你也别闹出人命。现在你只是报复一下,我有什么可生气?”
“况且,我对他并没有感情,为什么要因为他受伤或者怎样就生气?”
越是站的高,越是心肠冷。
这是成正比的。
先天下之忧而忧是圣人,而非利益场上的常人。
如果世界上谁勾搭别人老婆被报复了她都要心疼一下,那岂不是要心脏病死?
听到她近乎赦免的话,佟瑞晓心中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总感觉自己离她好遥远,这种无法靠近的距离让他恐惧。
仿佛他是一个被排除在她生活中的一个人,做什么都不会引发她喜怒哀乐。
仿佛下一刻她就可以抽身离开,不带一丝感情。留他一个人呆在原地,陷入无尽黑暗沼泽。
简言而之——不在乎。
他强烈地想要抓住什么,让她的情绪随他而波动。
直到握住她的手,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我相信你。”
“小简,我相信你。”
简厌没抽出手,任他握着。
她已经习惯了他莫名其妙握过来的手,仿佛是什么触发机关,没有理由地就要靠近。
他口中说的相信,她并不在意。
他是信任还是怀疑于她来说并不重要,且并无不同。人的言辞具有伪善性,她不会只信某人的花言巧语。
简厌靠在椅子上,感受到手被握着,从握着的地方向上看去,在他眉眼间停下,似笑非笑地问:“佟先生有皮肤饥渴症吗?”
佟瑞晓似乎很难回答,脸上闪过羞耻之意,“……只对你。”
好一个油腻的回答,她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这种废话简厌一概归为骗小女孩的话术,男人惯会成套成体系的学习这些。
她一想到,如果跟他联姻的是其他家族千金,他也拉着人家的手说着这种话,就觉得好笑。
她真想笑话他,要是对牵手太有执念就去做脱敏治疗。
不要这样对她。
让外人一看两人感情很深的样子,实际上刚刚才因为小三大吵一架。
冬山宴一上,台下叫价的人不计其数。
简厌原本也参与其中,直到他们出的价格逐渐离谱,她就放弃了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