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个有主见的,”沈承宴轻声笑了笑:“只不过,如今朝堂之上,政局混乱。”
“外有西夏虎视眈眈,内里朝堂上也是动荡不安,有人居心叵测,有人浑水摸鱼……”
“可是,阿兄,”沈之言将手上的书放回书架:“我们沈家,素来是只忠于陛下的,如今既然是女帝当政,自当尽心辅佐。”
“更何况……”话及至此,沈之言顿了一顿:“我有预感,未来的朝堂之上,想来会有大变化的。”
“日后的事,再多看看吧,”沈承宴淡声,有些可惜:“可惜你是个女子之身,只能困在闺阁之中,若是能与男子一般科考选举,想来,也是会有一番建树的。”
沈之言搭在书架上的手一顿,眸光敛了敛:“阿兄,如今女帝当政,未来说不定,女子也能一样考取功名呢……”
沈承宴默了默,叹息:“唉……希望如此吧。”
宫中。
君淮予躺在躺椅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只是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一闪而过了很多片段,却怎么也看不清。
记头冷汗的惊醒时,发现自已还是在居安殿的躺椅上,只是盖了件衣衫。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君淮予轻手轻脚的起来,看到淑妃这会正四仰八叉的在榻上睡得正香,皇后也是撑在桌上睡着。
君淮予将盖着的衣衫给皇后披上,又轻手轻脚的过去给淑妃盖好被子,这才悄悄出了殿门。
“陛下……”门外守夜的太监一惊:“您怎么这个时辰出来了?如今时辰也太早了,陛下不再多睡会吗?”
“嘘,”君淮予示意噤声:“朕这会睡不着了,如今什么时辰了?”
太监回道:“回陛下,如今这才四更天,离上朝还有三个时辰呢。”
君淮予没有让人跟着,打算自已一个人走回勤政殿。
夜色正好,君淮予就着月光走在宫道上,路上能碰到的只有寥寥几个巡夜的太监和侍卫。
路过一处宫门时,看见里面仍有光亮,君淮予借着月光,勉强看清了殿门口的牌匾上写着的字——
慈安宫。
在记忆里,慈安宫是原主的生母太后所居住的宫殿。
原主和先帝君盛是一母通胞的兄妹,只是这位太后对原主这个女儿,似乎并不喜欢。
君淮予走进慈安宫,有守夜的宫女瞧见,想要进去通报,被君淮予拦下。
君淮予打量着宫殿四周,问道:“这样晚了,怎么还有灯火?太后还未休息吗?”
“回陛下,太后近几日总是睡不安稳,说是……”宫女话顿了顿,看了眼女帝的脸色:“说是总梦见先帝,睡不着了便去佛堂诵经祈福。”
君淮予默了默,不再多问什么,只是让宫女引路去太后诵经的佛堂。
佛堂门外,宫女进去通禀了一声,随后出来将君淮予迎了进去。
君淮予进门只看见桌案上供着金身佛像和牌位,一位穿着素色衣衫,手上带着佛珠,梳着简单发髻的妇人虔诚的跪在座下。
“皇帝怎么来了?”太后听见了进门的声响,声音冷淡的问了句,却不曾抬眼看上一眼。
“孩儿这几日睡得不安稳,今夜睡不着了便出来走走,看到母亲这灯火通明,便过来瞧瞧……”
“陛下也瞧到了,若无要紧事,便请回吧。”太后声音古井无波,好像来的不是自已的女儿,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母亲是不想看到女儿吗?”君淮予有些不解的问。
“女儿?”太后终于抬眼正视了君淮予,声音透着厌恶:“我只有一个儿子。”
“若非是盛儿去的突然,这皇位怎么会轮得到你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