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
赵明楼看着这边光秃秃的一片田地,那边又光秃秃的一片田地,沉默不语。
这些一大片一大片的空地,之所以还没能连接成片,是因为其中穿插了少量郁郁青青的庄稼田。
这些庄稼其实伺候得很好,若能让其自然成熟,那必是一个丰收之年。
但赵明楼知道,这些剩下的,上面还种着庄稼的田地,变得光秃秃也是迟早的问题。或许是一夜之后,或许是三五七天之后,谁知道呢。
总之,这些地里长着的庄稼是等不到开花结果就会被提前收割了。
赵明楼再看这些光秃秃的田地,就如同棋盘上被敌方吃掉的棋子,被占领的地盘。
他觉得那种被束缚,并且越来越窒息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了。
而头顶上,悬着的那把剑,不知何时会掉落而已。
赵明楼此时,真的无比怀念他妹夫还在的时候。
近来,他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他妹夫掉入海里后,被海边的人救了,人并没死。
毫无疑问,这消息是平州方面散播的。
谢湛不是想隐在暗处吗,不是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吗?
那他们就要和他对着干!总之,敌人不想做的,他们要积极去做,使劲地使坏就对了。
对于妹夫谢湛被救的这个消息,赵明楼将信将疑。
他心里希望这是真的,但又觉得不可能。因为他妹夫真的被人救了的话,为什么不现身呢?为什么不出来主持大局呢?
不说别的,他一现身,至少能得到很好的治疗。隐在暗处,安全都难得到保障吧?
所以,赵明楼觉得这个消息可信度不高。
涿州,蔡家
蔡光带着儿子刚从自家的驴场巡查回来,连喝了两杯凉茶水,才觉得解了渴。
“爹,这驴价上涨得甚是强劲啊。”
这驴价说是十五两一头,其实有些品相好的,膘肥体壮的,都卖超过十五两了。
听到儿子的话,蔡光也很高兴,这代表了等他们的驴出栏,他们蔡家能狠狠地挣上一笔,财富翻一番。
蔡勤和他爹打听,“爹,那个丁俊到底什么来头?”
蔡勤在想,他们蔡家能不能毁约?不然他们蔡家太亏了。
当初对方以每头十两的价格订了十万头驴,付了六万两的定金。
现在这情况,如果他们蔡家履行这笔合约的话,最少要亏五十万两。
儿子的心思,蔡光大概猜到一些,大抵是不甘心吧。
可是丁俊来找他们订购驴的时候,驴价还是平平呢,所有人都没料到这驴价能疯涨到这个程度啊。
真可谓平州州长一句话,就让涿州吃饱打嗝。
人家丁俊的运气就是这么好,赶上了好时候,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蔡光只道,“你别管人什么来头,咱们到时间按照交货就行了。至于银子,少挣一点就少挣一点吧。”
他之前和中间人何士忠旁敲侧击过,但何士忠只给了一句话,让他们规规矩矩做买卖就行了。
“不是啊爹,合约里规定了只有对方有毁约的权力,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蔡光皱着眉头道,“有什么不公平的?人家之前是给了定金的,当初言明,如果毁约,这六万两定金就是补偿。也就是说人家毁约是有代价的。这个代价,当初咱们接受了,就同意了人家有毁约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