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皇帝作死都要保谢湛,世家这投名状是送不出去了。
这就让裴氏等人难受了,因为他们收到信,家族的人在平州办的事进展良好。谢湛不死,岂不是让吕州长觉得他们办事不牢靠?
对于王允等进展不顺的世家而言,就无所谓了。他们几家在平州的进展非常缓慢。
平州的态度太过冰冷,对他们的要求也太苛刻!要知道,加入平州之后,他们又不是不出力!用得着设置那么高的门槛吗?
这吕颂梨还没成为天下之主呢,就完全不将他们几大世家看在眼里,实在是高傲。
这一日,桑白卿再次在府中宴请世家诸人。
与会的众人,有人神态轻松,有人一脸凝重。
“你们裴氏在平州的进展很顺利?”王允不爽地问裴峥。
裴峥反问他,“你火气那么大,怎么,王氏在平州很不顺吗?”
王允哼了一声。
裴峥笑笑,对于王允的态度不以为意,他知道王氏在平州碰壁了。
但他觉得王氏等几家活该,真的看好平州,就不要在意那点得失。毕竟如果平州取得最终的胜利,在大势之下,整个大黎都要重新洗牌。世家想完全保全,很难,但只要不伤根基,在新朝中再慢慢发展呗。
他研究过平州,很看好平州。平州现在给投过去的世家加以限制的原因,他大概也猜到一点,平州打下江山之后,以平州智囊团之能或者吕颂梨之能能把整个国家发展到极致,增益的部分,不愿意别人多占多拿,那也正常。
在所有人到齐之后,桑白卿还请进来了一位客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范阳。
王允等人心情不好,见了他,不客气地问道,“范阳,怎么是你来,你家的谢大都督呢?”
在场的人都来自各大世家,不是家主就是少主,他谢湛不亲自来,倒让麾下的范阳过来,是看不起他们吗?
范阳告饶,“王少族长原谅则个,我们大都督正在病中,无法出门,才让我过来和大家问一声好。”
是的,谢湛还在称病呐。
这时桑白卿问道,“听说你这次来,是谢湛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们?”
范阳拱手道,“桑大人,各位族长和少族长,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大都督念着大家同为世家的情分,一直没有出手对付各位。如今我们大都督落难,还请诸位手下留情。”
“这话说的,谢湛还没出手呢,‘清丈土地,搜查隐户’的是谁?”王允嘲讽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因为谢湛这么一弄,对世家而言,损失是巨大的,隐匿的人口没了,每年都要多交好多税。
世家都是家大业大,地方一霸。
谢湛这么一整,相当于让他们的资产缩水了两三成。
后面,白银贬值,他们家中存储的大量的银子跟着贬值,资产又缩水两成。
谢湛和吕颂梨前前后后各来了一手,以致于他们世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这事我们大都督认,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大黎,各位的家族都是依附着大黎而生存,应当知道‘皮之不存,毛之焉附’的道理。”
“其实我们大都督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因为顾及同为世家的情分,没有动手。各位若是不信,且看——”范阳从怀中递出一张纸,供在场所有人传阅。
离范阳最近的人是李敬,他接过一看,看了之后,脸色就是一变,然后递给下一位。
其他人传阅了,脸色也很难看。
王允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要解决世家之疾,唯有科举取仕,任用寒门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