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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门口,四颗脑袋鬼鬼祟祟地在门缝上挤成一排。
最底下的牛白:“可恶,被他装到了……我靠我这个视角好矮啊,还有个柜子挡着就只能看到嫂子抱着老大腰,看那小手红的,啵打上了吗打上了吗?”
倒数第二的龚帆:“没呢没呢,嫂子脸在队长胸上埋着呢,看那耳朵红的,老大这是在做什么,快点求婚啊,急死了急死了。”
正数第二的云希之:“我如哥呢?”
最上边的龚舟:“你如哥还在外面杀丧尸呢,说到这个你们为什么要合伙骗我感情了,搞得我认错嫂子多尴尬……老大还没装完比呢,我还得去收尸啊,那动静仓库里人都听见了,变异丧尸还不能让……我操要亲了亲了要亲了!!”
四人窸窸窣窣,那厢秦宜还惊魂未定。
刚刚半脚踏进鬼门关,浑身正因为剧烈奔跑和求生欲望而轻微发抖,血液从脚底冲向头顶,大脑发昏,压根没听清安加在说什么,他只是紧抱住安全感的来源不敢松手。
任由着身前的人抱了一会儿,安加把落在血潭里的玫瑰花瓣也一片片拢进手里,才略显强硬地掰开秦宜的手,屈膝和秦宜对视。
对上眼前的金瞳,双手手腕被捏住,秦宜有点懵:“……安加?”
“嗯?”安加音气低沉,近在咫尺的冷峻面孔再次靠近,线条冷硬却色泽粉润的薄唇也在逐渐和秦宜颤抖的双唇贴近——秦宜闭上眼,抬了抬头。
冰凉的气息在鼻梁上一扫而过,只感觉唇上挨了个棱角坚硬的软肉,额头上被轻轻压了下。
不像……嘴唇的触感啊?
秦宜疑惑睁眼,纤长的睫毛轻轻扫过正在眼前的金瞳上浓硬的长睫,有点痒。
嘴唇抵着的是男人高挺的鼻梁,腾一下,从头羞到脚,秦宜往后退了一步,嗫嚅了几下嘴唇,“安加?”
“嗯,”将安加贴在秦宜额头上的额头顺势退开,“退烧贴药效过了,现在换。”
“那个……”秦宜却颤声往前走了一步:“你……”他额头抵住安加的下巴,垂着眼表情很是娇怯,“你不想亲我吗?”
闻言,似乎连空气都停了一瞬,安加眸中金光微荡,金瞳一瞬不眨地黏在人脸上,随后他极浅地笑了一下:“你不想亲我吗?”
这个问题被原封不动地丢了回来。
秦宜愣了一下。
刚刚那种暧昧弹爆炸的气氛过了后,羞耻感就席卷而来,“对不起对不起!”感觉自己是鬼迷心窍了,羞愤交加,他忙抽回手,“你当我没说过这话……换退烧贴!对!”
“走吧,”弯弯绕绕地想碰不敢碰安加的手,他假样式地轻咳了两声:“麻烦你再帮我换一下。”
安加直起身,垂在身侧的手往外一拢,将秦宜的手裹进手里:“好。”
他是不是……
跟着走了几步,目光犹疑地在光鉴的地板上游移,秦宜抬眼偷偷瞥了一眼安加。
发现了啊?
似乎没察觉到他在偷瞥,安加目不斜视,看着很是专心致志地在走路,见秦宜得小跑才能跟上,他才默不作声放慢步伐。
可如果发现了,他为什么不说呢?莫非……主角受云如之才是他喜欢的类型?
所以……对我没兴趣?就算知道了也不想负责?
秦宜目光惴惴不安地又回到地板上。
不行,不能这样乱想。
把这些胡思乱想甩出脑袋,蜷在安加手心的手指紧了紧,他颇为认真地看了安加一眼:“安加,那个……”
安加正停在货架前挑退烧贴,闻言低头看下来:“怎么?”
秦宜低着头,不敢看安加,白净的耳根粉里透红。
“你要不要,就是,那个……”他声音小得宛如蚊呐:“做我的,做我的……那个。”
因为魂飞魄散的差不多了,很多记忆都空荡荡,但秦宜觉着这大概是他人生第一次告白,他实在很忐忑。
安加拿起一盒退烧贴,音色如常:“做你的……哪个?”
“那个就是……”不自在地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秦宜把脑袋抵在安加胳膊上,憋了口气:“……我的男朋友。”
他话音刚落,身前的男人动作沉静了下来,过了良久,久到秦宜已经不安到觉得要被拒绝了,头上才传来安加听不出喜乐的冷静声音。
“不是不可以。”
多勉强的回答。
做他男朋友像施舍似的。
“不,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平庸人也有平庸人的自尊,秦宜有点难受了,说话时也带了点软弱的哭腔,“不用勉强自己。”
太难堪了。
只有他自己单方面地在这心动不已。
秦宜刚想甩开安加的手,男人冷峻的脸庞就堵在了眼前,清透的金瞳里印出了他欲哭不哭的丢人表情。
带着淡粉光泽的薄唇停在了秦宜唇边。
安加线条冷淡的唇线微微一弯,带着点冰雪初
', ' ')('融的温和,“你不想亲你的男朋友吗?”
吐字间两人的嘴唇几乎挨碰在一起,被男人的美色和浓郁荷尔蒙冲昏了头,秦宜只能两眼发直地点了点头。
“想。”
耳边传来一声幻觉似的轻笑,冰冷的唇覆了上来。
温柔浪漫得像两片玫瑰。
秦宜闭上了眼睛。
【叩叩,敲门,推门,探头。】
【那个——大佬,在里面玩得感觉怎么样,我有点事要跟您……啊这,打扰了打扰了!您亲完我再来!】
大脑响起这段聒噪男音时安加的舌头刚刚卷住秦宜的舌头。
【第二次,不要窥视我。】
他搂住秦宜的腰,在脑子里冷声警告道。
【对不起!!给您鞠躬!!再见!!!】慌乱的青年音即刻消失。
吻到一半被突然打扰,安加有点不悦地把人抵在货架上,加深了这个定情吻。
眼前的人颤巍巍地闭着眼,明明已经在床上被他肏透了五次了,还是接个吻都显得青涩不已,连换气都不会。
虽然脸很普通,摸着也有点瘦得硌手,只有腰和屁股肉多点,但一到了床上,就像颗春药精。
这不。
安加的手顺着秦宜柔软消瘦的腰线落向了臀部,手指下流地顺着臀线滑到胯缝,指尖传来极淡的湿意。
又开始流水了。
“唔嗯……”敏感部位被轻轻蹭了一下,秦宜夹紧了腿,睁开了湿润的黑眸,入目是男人无限放大的专注目光。
凭空读出了一段深情出来,英俊,强大,专情,被迷得五迷三道,秦宜抱住安加的脖子,岔开腿,放松了臀肉任人揉捏。
男朋友想要了就该给他。
这是应该的吧。
……
堆尸间门口一片狼藉,看完戏四个人就各司其职去了。
作为垃圾清理工,龚舟任劳任怨地掏出防毒面罩,苦着脸戴好面罩手套,做好一切防护,不想开灯再欣赏一遍仓库里堆着的尸体,他按亮肩上手电筒,深吸了口气,才拉开被撞开可供两人通行的罅隙的大门。
刚往门内踏了一脚,就察觉到靴底传来明显的黏腻触感,龚舟万分嫌弃地抬起鞋底想低头看一眼——目光正对上一双目眦欲裂的熊眼。
似乎生前死得颇为不安宁,那双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已经彻底呈现涣散的死亡状态。
眼睛安在一个孤零零躺在地板上的头颅上。
“该,有老婆还不珍惜!”认出了这双眼睛主人的身份,龚舟额角一抽,不为所动地踢了一脚那个头颅。
并不是很想看到家暴男的脸。
手电筒喇叭形状的白色灯柱打在污血斑驳的地板上,头颅骨碌碌地滚出灯照范围,然后撞到什么东西停下了。
目光跟着那个头颅跟了一路,职业习惯导致龚舟总觉得这个头有个地方不太对劲,他往前走了几步。
离刚刚头颅所在位置的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无头男尸身躯冷硬地歪倒在地板上。尸体前方是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喷溅式血迹,脖颈的断口处还在滴滴答答从血管往外涌着暗色的血。
显然,这个家暴男丧尸化后直接就被他们队长尸首分离了。
生前生后人渣与否,病毒面前众生平等。
又清了丧尸又在嫂子面前装了逼,龚舟摇着头咋着舌把肩上的手电筒抬了抬,“嘶——”他暗吸了口凉气。
离男尸的不远处——是超市老板娘的……如果那还叫尸体的话。
那简直就是一摊烂肉。
就像人从体内充气撑爆了似的,血肉内脏爆得满地都是,混杂着花花绿绿黄黄的体液飞溅到地板上,看得龚舟无法克制地产生了生理性的反胃。
如果不是铺了一地的发丝,碎布片和那件眼熟的围裙盖在烂肉上,他压根认不出来。
这绝对不是正常人,抑或正常丧尸的死法。
真他娘的凶残啊,这家暴男莫非是觉醒了异能的丧尸?
联想到之前地动山摇的动静,龚舟压下手电筒从那摊肉上挪开,十分嫌弃地在家暴男尸体身上扫了几遍——不对。
龚舟快步走到家暴男尸体前,提了提手上的塑胶手套,将头和躯体拼在一起。
头颅和身躯脖子上的横切面非常整齐利落,拼在一起时堪称严丝合缝。
但是,在尸体的咽喉处……龚舟捏紧拳头,拿拳头在咽喉处比了比。
尸体的咽喉处有一个很明显的凹陷,像……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龚舟再次把尸首分开,仔细检查了一下断裂面的舌骨和颈椎横突——有变形,有骨裂倾向,但没裂没断。
反正隔着这么厚的脂肪,这男的肯定不会被这一拳打死。
但短时间内失声是肯定的了。
“看来队长还是收了力的,等等……我操……”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龚舟浑身一个激灵,有点哆嗦地把这个
', ' ')('尸体浑身检查了一遍。
头没有……脖子没有……
手没有……胳膊没有…身上没有。
腿没有!脚也没有!连肛门里都没有!
“我操我操我操……”龚舟一边查,嘴里一边不停地冒出脏话。
没有丧尸造成的伤口!
这人压根没有丧尸化!
检查完毕,他怔怔地把衣服扔在被他扒成了白斩鸡的尸体上。
“队长……”
得出了最终结论,一股寒意蹭蹭冒上脊梁,龚舟自言自语道:“队长杀的是……”
“觉醒异能的平民。”
而且……
脑子里几乎可以想象出这具尸体生前被关在堆尸间里求助却失声,只能用异能疯狂砸门的无声咆哮画面,他目光震颤地落在尸体咽喉处的凹陷上。
“是故意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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