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在沙发上酣畅淋漓地做了一场,安加抱着失而复得的爱人总算真正意义上的睡了一觉。
但在天光尚蒙蒙亮时,基地里响起急促的“铛铛铛铛”警报声。敲铃频率与响度与当时琴房的火灾截然不同。
秦宜立刻睁开眼想翻身下床。
安加把秦宜摁进怀里,捂住他的眼睛:“夜醒,别出去,伤眼睛。”
他话音将落,暗色的窗外骤然紫光大盛。
基地平日灯光昏蒙的路灯猛地射出强烈的紫光,紫光围成一圈屏障,将整座基地完完全全笼罩在其间。
街上静得只能听见蝉鸣,但很快,凌乱纷杂的脚步声便打破了宁静。
夜人出动了。
想起之前在医院看到的惨状,秦宜强制镇定地看向安加:“安加,你也是夜人吧,你要去吗?”
“是,”安加懒洋洋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但是我是伤员,可以不参加。”
秦宜缩在他怀里:“我们需要做什么,基地能对付得了这次夜醒吗?”
安加:“等,不知道血鬼入侵的规模,但超过8000属于血鬼单方面收割的范畴。”
秦宜睫毛颤了颤:“01号基地对比起其它基地,是属于……武备力量很强的那种吗?”
手心被睫毛扫得发痒,安加摩挲起他的眼皮:“按数字排号,数字越小资质越老,至于强不强,宝贝是不是想去别的基地?想去我们就去,所有基地都一样。”
中心大街上传来夜人们的怒吼声,远处也响起的密集枪响声。
秦宜的心脏跟着枪响怦怦跳:“……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别的基地?”
安加:“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
秦宜哑了一瞬:“……听起来有点恐怖。”
安加闷笑:“其实是因为首领是你前男友,跟他分手后你不会太好过,而且之前袭击你的疯子,对,忘了告诉你,她叫鲁思凡,鲁思凡还会对你产生威胁。”
“鲁……思凡?”秦宜一惊:“是我做家教的那个思凡吗?!”
安加不回应。
他看向窗外,鲜红的瞳孔里紫光荡漾。
等秦宜不安地问他怎么不说话,安加才答:“这不重要。”
秦宜不明白:“……那什么重要?”
窗外,一只宛如碳块长成的血鬼从墙外跃在了路灯顶端。
被紫光全方位包裹,血鬼身上冒着黑烟,很快变成真正的碳块。但这些碳块带着微妙的黏性,恰好将路灯上的紫光裹住。
黑色的黏块里缀着两颗鲜红的眼珠。
安加盯着那两颗眼珠,瞳孔里的紫光暗了些微:“重要的是,秦宜,如果我跟你说,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只是一个虚境……也不算,应该说是一块石头导致的穿越,你相信我吗?”
这回轮到秦宜沉默了。
半晌,他才吐出两个词:“三生石,奈河。”
自己都有点惊异于自己的冷静,秦宜问安加:“安加,你也是因为快要魂飞魄散进来修补灵魂的?”
安加否认:“我没有魂魄。”
秦宜莫名从安加声音里寻回了来基地第一天晚上,安加还是浑身烟酒臭味,做着单身狗噩梦的房东时,安加向他倾诉的那种氛围。
只是现在两人赤裸裸贴在一起,关系已经不再像那样陌生。
他将脑袋往里靠了靠,贴在安加几乎没有温度的胸膛:“……你说吧,我在听。”
安加把秦宜的脑袋摁进怀里,抱紧了秦宜:“我没有灵魂,是由阎王江子问用鬼炁捏出来的陪葬品,所以不会魂飞魄散,这是我的身份。”
“然后秦宜,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也不算久,但加起来刚好一年。”
“我说的那两个也噩梦都是真的,你就是我对象。”
“加上这次,我们一起轮回了四次,第一个轮回是丧尸世界,我们第一次确定关系,但因为我的疏忽你被人害死。第二次是核变世界,我和江子问交手,我害怕你不想和我殉情,亲手杀了你。第三次是寒冰世界,你也许看清了我的真面目,然后为我自杀。”
“这是第四次,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离开奈河,所以我想告诉你。”
安加语气平静。
“我是个彻头彻尾没有人性的东西,我无所不用其极,烧杀抢夺把一切资源攥进手里,一团连冥界都抛弃的存在。”
“而你很弱,弱到没有我在这些你可能活不过这些轮回,但你不厌其烦地一次一次找到我,给我你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的所有,把我变成一个人。”
血鬼残骸被夜人用圣水浇化,路灯被解放,安加眼里的紫光重新盛亮。
“你的存在恩赐了我。”他轻轻抚摸秦宜的脸:“所以秦宜,如果你现在想离开我,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不可能。”
轰!!
基地远方突然炸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秦宜被吓得一抖。
似乎在
', ' ')('消化安加话里的信息量,他没说话。直到背上被安加安抚地抹了两下,秦宜才蹭了蹭安加的胸膛:“……你知道吗?”他声音很小:“就算我们靠得很近,我也一直都听不到你的心跳声。”
安加顿了顿,胸膛立即响起沉闷且急促的心跳:“我习惯遵守规则,这个世界的规则里我是日行者,吸血鬼的心脏不会跳。”
秦宜把耳朵贴在安加胸膛上:“所以现在日行者安加的心脏在为血鸡秦宜而跳咯?”
安加胸膛震荡起来:“你想让它跳就跳,你想让它停就停。”
秦宜耳朵发痒:“你的嘴唇现在在嫉妒你的手臂吗?”
这是两人昨晚做爱的情话,安加怔了一瞬:“没有,它们现在忙着害怕。”
秦宜笑了:“我不会跑的,你也说了,我本来就很无关紧要一人,没你帮衬我大概活不到现在,如果真魂飞魄散了应该也没人知道。”
“就这样吧,”他亲了亲安加的心口:“我们两凑合凑合,我有什么给你什么,你护着我活下去。你要是抛弃我,我就挣扎挣扎,实在没办法就找个角落魂飞魄散,诅咒你永远得不到第二次恩赐。”
安加以一种让秦宜感到疼痛的力度抱紧了他:“好。”
但秦宜居然有点为这种充斥着存在感的疼痛着迷。
听着耳边的心跳,他有点自我唾弃:“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怎么才能出奈河?”
安加心跳诡异地顿了一下。
他难得地感觉到心虚和危险。
心虚是因为他和江二明做了一场赌局。
局上的牌只有一张——秦宜的爱。
赌局双方的筹码就是鬼炁。
因为安加和江二明体出同源,所以一个假意委曲求全,一个已经挣脱掌控,目标出齐一致——挣脱奈河桎梏,灭了江子问。
谁得到秦宜的爱,谁就能拿走对方所有鬼炁,出河。
危险是因为安加清楚,如果他告诉秦宜他把秦宜的心意作为功利性十足的赌注。还做出了得不到秦宜的爱就放弃过往所有努力,把成果拱手相让的懦夫行为,这段剖白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简单善终。
所以安加把这场赌局咽进了肚子,闷死:“你知道吗?思凡也是日行者,而且他是男的,也根本不是琴的妻子,而是琴的爷爷。”
秦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