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布局(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房间内,一张四方矮几上,各摆了三杯茶与一张棋盘,靳尚与季纾各自坐在了凌思思的左右两侧,两人对坐,一静一动,一张扬一内敛,对b鲜明。

那曲腿而坐,坐没坐相的自然是靳尚。

他定定地看了季纾半天,然後笑了,笑得又是嘲讽又是刁钻,「若是从前,本王定然不会想到,有一天你我能像现在这样促席而谈。这下棋颇为耗脑,不如我们来抓阄?」

「端王殿下,还是如此游戏人间。」

「好说好说,这世间诸多繁华,自当游戏其中,方能即时行乐,不负此生。」靳尚哈地一笑,眼珠一转,又道:「不过,本王自然b不过季詹事,身於四方城中,心却远不在方寸之间。」

他说着,手中黑棋轻转,靳尚抬眼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季纾,棋子落下,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他本意是为调侃季纾,表面上是太子身边最守礼雅正的辅臣,暗地里却做出臣夺君妻这样的龌龊事。

凌思思听出来了,她有点生气,忍不住就担心地看向季纾。然而,季纾却面sE如初,半点羞恼的样子都没有,只是在看见靳尚离手後,那枚黑子落处时,瞳孔微颤。

而靳尚依旧坐没坐相,右手搭在了膝盖上,攥拳抵在唇边,朝他笑得挑衅。

「棋局如战场,一子千钧,生Si攸关。」半晌,季纾复缓缓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盘角曲四,已伤其元气,就该徐徐渐进,不可贸然抢进呀。」

「我知道这是下策,但,一昧等待,便永远只能处於被动。」季纾伸手下了一子,抬眼一本正经地问道:「恕我直言,殿下难道就真的甘心,永远为人所制?」

靳尚眸光闪烁,忽有所悟,「别兜圈子了,你们想要g什麽,又想让我做什麽,直说吧。」

「端王殿下果然爽快。」

季纾给了凌思思一个眼神,凌思思便从一旁拿出了那根白玉兰花簪、星象图以及那本g0ng人甲历,推至他面前。

靳尚接过,翻开甲历看了一眼,随即又瞥向另外两件东西,微微皱眉,适才开口:「什麽意思?」

「你看过甲历,应该知道上面标记的那几个人都是在十年前十月同时出的g0ng,而且大都为凤仪g0ngg0ng人;在这之前,身为皇后心腹的辛尚g0ng,不慎因意外过世,并且当时的司天监监正曾就此星象做出预言,之後却杳无音信。那麽多事全挤在一起,还都事关皇后,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们是怀疑我母后?」

「皇后曾屡次对太子下手,属意殿下你继任储君,这个你我皆心知肚明,否则太子也不会於受封储君後,即对皇后动手,不是麽?况且,辛尚g0ng为皇后心腹一事,是g0ng里的老人们都知道的事,您不会不知道吧。指不定就是因当年司天监做出了什麽危害您继任储君的预言,皇后才刻意除去了知情的g0ng人们……端王以为呢?」

季纾缓缓开口,没有人注意到他隐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极力压抑心中丧母的悲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靳尚望着眼前那本甲历,上头被标记的几个名字,有些他确实是见过的,尽管他当时年纪还小,可母后身边几个得她信任的人,他还是记得清楚。

因为认得,故而他望着那几样东西,陷入沉思。

季纾缓缓道:「皇后当年用不入流的手段迫害太子,於太子继任储君後遭到清算,太子心中仇恨,自然不会顾及皇后身後之名,可你真能做到如表面一般,全然无视吗?」

靳尚抿了抿唇,轻浮的一张脸一旦敛去了笑意,就显得很是深沉。

「本王记得,季詹事跟随太子多年,向来以其马首是瞻,应当不会这麽好心。和本王说这些……本王那多疑的四皇弟可知晓?」

「你说得不错,我确实不喜你,甚至怨恨。」季纾语气一顿,又道:「不过,思思说的有理,要恨也得有个理由,而这个理由……我需要你去找。」

靳尚一愣,莫名其妙,「你有病吧?」

季纾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我也知殿下因旧事,屡屡针对於你,将你流放边疆,让你颠沛流离有家难回,换作谁都不甘心。可惜你一无人手二无钱财,安cHa在朝廷的爪牙又暂时不能动,故而你如今虽在帝京受封王位,可实际却备受监视,想要逆袭,难如登天。但你若肯答应,替我们找出当年之事的真相,还原事发经过,即能还皇后一个清白,我们亦能答应让殿下下旨,替皇后正名,如何?」

他说的话是有几分可行,但听着实在令人不怎麽舒心。

明明是靳尹挟怨报复,将什麽乱七八糟的事,都把罪名往母后身上戴,凭什麽他的母后,还要因此身後蒙上W名,而现在还必需得拿来作为交换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靳尚看着眼前的男子,忽然想起了那些关於东g0ng詹事温润守礼,如朗朗明月、清风翠竹的那些传说,可能够站在太子身边,辅佐多年深受倚重的人,又怎会是传闻中的那样清白?

此刻在他眼前的男子,虽然神情淡然,可身上却散发出一GU冰冷的、带着威压的侵略X,那是种立於高位久经官场所形成的气场,真正身为一个太子亲信、东g0ng辅臣所有的气质。

他虽然在求他帮忙,可丝毫没有求人的姿态。

靳尚看看季纾又看看凌思思,忍不住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这两人能凑到一起去。果然都是狐狸,早商量好了要算计他这只小绵羊啊!

他嗤笑一声,咧着嘴道:「本王凭什麽答应?」

「你觉得,自你来到了这里,还有拒绝的机会?」

季纾淡淡地开口,侧头望向了那扇半掩的窗户。

窗外,门口那辆马车四周,其实埋伏了四个暗卫,暗中盯着这里的动静,那是池渊辖下的太子私兵,专门用来监视端王的一举一动;而门外,还有维桑守着,也就是说,但凡他们谈崩了,或是出了一点意外,靳尚都逃不过。

果然,靳尚也意会到自己眼下的处境,沉默了。

凌思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随即眨了眨眼,率先道:「既然如此,那麽,就先祝我们合作愉快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本王好像还没答应加入你们这个疯狂的计划。」

「你会的。」凌思思扬唇与季纾对视一笑。

依稀有光从半掩的窗外照了进来,点亮了他们的这个笑容。靳尚忽然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已无话可说。

他们太了解他了,了解到知道他不可利诱,却有软肋可以打动。

那些看似游戏人间、FaNGdANg不羁的外表下,藏着的不仅是无数个夜晚里的怨恨与不甘,还有一道极深极痛,不可磨灭的伤痕--已故的凤仪g0ng主人。

他的,母后。

离开酒楼後,凌思思与季纾坐在马车内,赶车的依旧是维桑。

方才的对话,靳尚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是否答应,可也没说不愿意,想来在找到事情真相,确定皇后是否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前,他也不可能冷眼旁观。

但……「你确定,真的要找他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毕竟靳尚这人看似游戏人间,实则也是个白切黑,和靳尹b起来那可是伯仲之间,原本的事业线大反派,凌思思还是不怎麽相信他。

「我查过甲历里的那些人,除了大都为凤仪g0ng人外,奇怪的是,在我连续找了几家之後,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

「都……Si、Si了?」

凌思思一惊,她看过名册,那麽多人怎麽可能都Si了?

虽说十年後,事过境迁,可也不至於啊。

季纾面sE沉重,叹息:「十年不长也不短,足以改变很多事,我们……到底是来晚了啊。」

「怎麽会……」

季纾瞥了凌思思一眼,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接着道:「事多反常,其中必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只是你我身分不便,而端王处於g0ng外,又事涉他母后,选他……是因为他的身分最适宜。」

他在向她解释,可凌思思问的不是这个,她脑袋里乱得很,只觉得东拉西扯,哪里都乱哄哄的,宛如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毛线。

「这不对啊!」凌思思忽然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季纾一愣,「什麽不对?」

「亲蚕礼那一天,仪式结束後,我留在奉先寺,在一个房间里看到了你母亲的往生灯。」

「什麽?」

「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所以就找来寺里的住持问了,才知道每年此时,皆有人来此替她点上一盏往生灯,十年来从未间断。」

「十年……」季纾闻言皱眉,「奉先寺地处京郊,距离当年我母出事地点接近,难道真有当年知情之人存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其中必有人说谎。」

季纾面sE凝重,当年辛兰安便是出g0ng采买途中,於京郊外遇匪,意外身亡。常人点灯祈福,不是择近,便是择灵,可奉先寺地处偏远,家中亲缘淡薄,早无往来,又是何人会专程选於此地,十年如一日替她点灯?

若非熟稔故交,那便是心中有愧。

身旁,凌思思担忧地看着他,季纾却仅是伸手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窗外人来人往,凝眸不语。

他没说话,凌思思也不想打破此刻寂静,一时车内便只剩下了车轮“辘辘”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许久,就在马车即将驶入g0ng城时,季纾才再度开口道:「总能找到的。」

不管是谎言,还是Y谋,藏在深渊迷雾中的真相,总有一天将会重见光明,而他们……总能找到的。

他们如此坚信。

三月的春闱放榜,宛如曙光,替大盛迎来了最热闹的夏日。

自从新科进士们加入朝廷,直接将太子党与首辅党僵持不下的局面,y生生打破,在朝堂上成了一GU打着“清流”名号的新势力,为朝廷注入新血的同时,也奠定了如今三党鼎立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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