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春日的日光和煦,待季纾走进院子时,见到的便是凌思思坐在树下的石凳子上,捧着本书,两腿一晃一晃,看得入迷。
他走近前去,凌思思毫无察觉,面前捧了本薄薄的册子,一手托腮撑在石桌上,迳自看书看得认真,时而笑一阵,一只手又m0向桌上的点心。
那套石制的桌椅是端午让人搬过来的,凌思思嫌整日待在房里无聊,见院里的花树好看,便想到能坐在树下,边赏景边泡茶,只是这茶是其次,主要是被她拿来当作看书的好去处了。
自然,这看的书不会是什麽正经书册,无非就是坊间奇谈,或是话本之类。
季纾有些好笑,他人都站在面前了,偏她只专注书籍,半点没发现,他不由得主动开口,问道:「好看吗?」
他不过随口一问,谁知她反应这麽大。
只见凌思思一个激灵,竟是猛地将书本阖上,坐直了身子,看着他的眼里有惊讶也有戒备,还不忘将那本书往身後一塞,压在了PGU下。
「时、时安,你回来了啊。」
季纾挑了挑眉,没说话,目光却不着痕迹地看向她背在後头的手。
很明显,她如此反常的原因就出在那本书上。
「回来一阵,见你看书看得入迷,就没吵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啊……你怎麽也没叫我一声呢。」凌思思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吓、吓我一跳……」
季纾没有拆穿她yu盖弥彰的拙劣演技,只是伸手自一旁拿出一包点心,正是凌思思从前喜欢的琉璃果子。
「崔司淮从帝京带的伴手礼,是御膳坊新制的琉璃果子,玫瑰味的,你吃一块?」季纾说着,随手捻起一块,俯身凑至她的唇边。
凌思思是喜欢这道甜点,可他通常这般神情淡淡,便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况且她本就心虚,如今被他这麽猝不及防地一靠近,自然是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张口,那晶莹粉nEnG的琉璃果子被她咬下,顿时氤氲玫瑰馥郁的清香。
季纾缓缓朝她俯身,凌思思下意识地吞了口水,离得太近了,她眼睫轻轻颤抖,闭上双眼;然而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季纾忽地伸手,猝不及防地拎起她压在身後的书册,随即很快起身。
凌思思一愣,睁开眼看见他拿在手上的书册,一看那熟悉的封面,再连忙m0向身後,随即感觉到一GU头皮发麻的尴尬。
少nV昂起头,满脸愠怒,「你、你竟然抢我书!你不讲武德!」
「君子有惑,自当不耻下问,更何况我光明正大地拿,既未亮刀又未弄剑,何来动武?」
「胡说八道。」凌思思拧眉,着急地道:「快给我拿来!」
他偏偏挡在眼前,故意抬高了手,让她怎麽也构不到,只能一手抓着他的衣袖,一面伸长了手去抢,急得跳来跳去,像只着急的兔子。
她这般着急,倒让季纾更是好奇那书上的内容,但见他一个转身,隔开了上窜下跳的凌思思,很快看清了那书册封面的几个标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东g0ng太子与辅臣之间不可言说的两三事……」
他缓缓念着封面上的那几个字,像是想到了什麽,脸sE顿时复杂了起来。
凌思思:「……」
完了,他看见了。
乱嗑CP还舞到正主前,那就很尴尬啊!
特别是这主角还是她的新婚夫君,这真的是要Si……
凌思思几乎已经能想像季纾此刻脸上的神情,她也不再着急抢回话本了,只掩耳盗铃地捂住整张脸,不忍卒睹地缓缓转过头去,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季纾一脸复杂地望着那本写着《东g0ng太子与辅臣之间不可言说的两三事》的书,如此荒谬又简俗的风格,显然又是什麽坊间流传乱七八糟的话本。
可就是这惊世骇俗,唯恐天下不乱的书名,让他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他深x1一口气,随手翻开一页,那正好是方才凌思思看到的那一页,因她藏得仓促,还留下了一道折痕。
可更膈应人的,是那书上的内容,上面写着:
「太子眼角泛红,SiSi盯着年轻的辅臣,像是要将其看清,不甘心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她们是孤的妃子,而你,自然也是孤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清冷辅臣闻言,袖中双拳紧攥,似在极力压抑,可隐忍多年的情感,却挣扎着破土而出,瞬间冲破理智与世俗的桎梏,闭了闭眼,哑声道:“是,臣是殿下的人,不管是臣,还是……我,永远都是。”」
尽管心中已有建设,可乍一见此,还是忍不住深x1一口气。
若说一开始看到书名时还能心存侥幸,他读到这儿,自然看出了这是一本影S靳尹跟他偷情的书,面sE微滞。
他很快阖上了话本,反覆做了几个深呼x1後,尽力将脑中那些荒诞不像话的字眼忘却,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一旁的凌思思。
「你……」
「这这这……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啊!这不是我的,是……是我路边捡的,对,路边捡的!我就好奇、好奇看一眼?」凌思思情急之下,还想着亡羊补牢,转移话题:「对了,听说崔司淮来了栎yAn,你和他话都说完了?」
凌思思实属慌不择路了,说词东拉西凑,连她自己听了都不信,她越说越是心虚,连眼睛都不敢看他了。
明明是这样苍白拙劣的谎言,季纾却没有再继续追问,只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才“嗯”了声,回道:「没说什麽,不过是说最近帝京里出了些事。」
凌思思一愣,「帝京出事了?」
「朝中有官员上奏,称如今後g0ng空虚,国不可无后,因此陛下要重开选秀了。」
「选秀?那是好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凌思思想起在原本的剧情里,靳尚身为与男主对立的事业线反派,在被男主斗倒後自然就下线领便当了,也没安排他有成婚的桥段,如今剧情被改变了,他成功登基,也是该有个好的归宿。
不过……「就这样?你们只说了这个,没别的了?」
凌思思狐疑地看他,他们出去那麽久,还特地跑外面说,她直觉事情不只是这麽简单。
季纾目光微闪,脑中浮现方才和崔司淮的对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憋闷的慌,思绪乱了,他垂眸看着地上的落花,似在琢磨。
半晌,才犹豫地自怀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她。
「这是什麽?」
「给你的。知道你我成婚的消息,陛下特意让崔司淮送来的,说是祝贺新婚。」
靳尚……?
凌思思狐疑地看他一眼,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微妙,连忙伸手打开盒子。那锁制的JiNg制,盒子却很好开,手指刚放到锁上就自动弹开了——
盒子里是一枚琉璃珠子,隐约可见里头流转细纹,宛若川水流动。
「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九川商会的信物。」季纾接着开口解释,古怪地笑了笑,「九川商会直属陛下,有了此令,不论是谁,皆可换得商会相助,实属稀世难得。陛下……倒真是有心。」
凌思思蹙眉,她虽不知道这珠子的重要,可听季纾这麽一说,既然这珠子代表九川商会如此重诺,她早已远离帝京,也不再是世家nV,靳尚给她这样贵重的东西做什麽呢?
就算是朋友,也显得太过贵重了吧……
凌思思还在疑惑,不妨瞥见一旁季纾若有所思的神sE,一时福至心灵,倒是让她突然意会到方才他反常的原因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阖上木盒,撑着下颌笑意盈盈地望向他,「时安,其实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靳尚送了礼物来,你心里难受。」
季纾面sE一僵,「……我没有。」
「没有吗?那真可惜。我正好有件事,需要人帮忙,这下刚好,有现成的救兵……」
凌思思说着,一面作势就要起身,她裙摆一转,袖上却有极轻的阻力。
凌思思挑眉转过头,是季纾在她起身的瞬间,仍是轻轻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