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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们围在一起,小心翼翼听着那个最里面的房间传出的声响。
其中有一个穿着翠绿色坦领罗裙的姑娘,似乎是里面被传出来的怒喝声吓到,紧张的扯着最前头的姑娘。
“花月姐姐,出什么大事了?”
“听说是楼主的侍从出了事,哎!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呢?”
“……是死了吗?”
花月并未回答,而是看了眼楼下,又道:“算了,咱们女人家家的操什么心啊!都散了吧!”她把扯着自己袖子的小姑娘从离开人群里单独叫了出来。
“落月不在了,正好侍女少一个,你虽然是个普通丫鬟,但好在做事心细服帖我便挑你了,一会儿,温家家主温莲度要来拜访楼主,你和我先去招待着,等楼主回来了我就把你提到落月的位置上。”
“谢谢花月姐姐!”
二人一同往门口走去,二人身后的小屋里,一场风雨即将到来。
白一看着床上的人,表情从疑惑变成盛怒,他看了看左边的阿十和右边的阿七,深呼吸了几口气终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小十四,你说的是真的吗?”
男人从翠鸟屏风后慢慢走出,半裸着的上身缠满了药布,虚晃着步伐走到白一身后,“九哥,真的要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阿九和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以阿九和你之间的实力,就算他失心疯了,真的要杀你,你又怎么可能……”说到这他猛的顿住,意识到这话不对,赶紧弥补,“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中间一定是有误会!阿九可是我们兄弟啊!”
兄弟……
十四捂着胸口的手掌微微颤抖,他又想起了昨夜的那惊险一幕。
带着杀气的剑刃逼近自己的脖颈,阿九口中念念有词,召出一条黑蛇攻向自己的下盘,招招不留余地,他对自己哪还有什么兄弟情义,自己几乎是无路可逃,避无可避。
却不想……
落月竟然在这时从角落里出现,帮了自己一把,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拼命反抗。他不明白为何落月明明下了药要致自己于死地,却又转头来帮自己,但他无暇分心。
落月早已偷袭得手,而后,二人齐心合力压住了阿九的攻击。
阿九被浸了药的匕首刺破手臂,药性入体以至于败在二人手下,他们看着阿九满脸怨恨的倒下,相视无言。落月用他读不懂的眼神深深凝视着屋外的瓢泼,随后一言不发,沉默的捂着肚子推门进入里屋。
“阿九!醒醒!”白一说着,顺势伸手拽起被缚魂锁紧紧捆住的阿九衣领。
这时他正好醒来,看向围在身边的那几个人,倒也不惊讶。
“阿九!”阿七满脸恼怒的看着他,“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发什么疯竟然要杀十四?”
“发疯?我可是很清醒啊~”阿九依旧从容,眼里毫无惧色
白一停下手,许久他才开口问道:“你,不是阿九?”
白一本是猜想,他平日忙得很,很少和阿九他们碰面,心想着是不是自己犯了疑心病,但见到面前之人愈发戏谑的眼神,他终于明白了。
粗暴的将人扯下床,再将他狠狠踩在脚下,看着‘阿九’口吐鲜血,白一的怒火止不住的在心底燃烧,恨不得直接将他踩碎!
“阿九呢?阿九呢?你把他怎么了?老八是不是你杀的?”
众人本来还想劝阻,却不料听到石破天惊的话。这下都呆在原地,尤其是和阿九相处许久的阿七和阿十,像被当头一棒,打的他们晕头转向,措手不及。
“大哥?你是什么意思?”阿十声音发抖,伸手指着床上的人,“他…他不是九哥?但是,没可能啊,他的气息……”
怎么可能不是呢?朝夕相处的这么久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鲜血顺着鼻腔唇瓣流淌,‘阿九’看着他们,狂妄的笑了起来,他连咳带喘的道:“对,老八是我杀的!但是真正的阿九嘛……你们想让真正的阿九回来,可以啊!但是你不能……”
白一虽自认是个冷静的人,但当他听到自己的兄弟被他害了,他还敢恬不知耻的与他们讨价还价,心头的恨意再也控制不住!
他发了狂的踹着‘阿九’的小腹和大腿,众人只听得地上的男人身体上时不时就会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脆响,看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的皮肉渐渐青紫肿胀。
看着熟悉的脸痛苦到扭曲,阿七和阿十心始终里有些不忍。
“混账!老子宰了你!”
“杀我?你…你咳咳,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指…使咳咳咳咳,我杀人吗……”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白一的脚在踹破他内脏的前一秒停在他肚子的位置,很惊险!只要晚一秒,他都会命丧当场!
“留我一命,等…楼主回来,我什么都说,包括咳咳咳…包括阿九…阿九的下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统一决定先穿琵琶骨废其修为,再投入地牢等候楼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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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一看着那张脸,紧皱眉头伸手去抓挠‘阿九’发际线和脖颈,他想要看看这人的真面目。却不料结果竟让他大吃一惊!
阿七和阿十各扯着‘阿九’的一只胳膊,他们自然看的清楚。
“大哥,他,他的脸?”阿七睁大眼睛,似乎要再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众人身后,十四坐在床边,眸光暗淡,像是已经猜到了真相。
“你的脸,你……”白一看着对方,语气震惊。
‘阿九’无力的扯起唇角,“这没…什么…不能信的!”
毕竟……
孪生兄弟,不可能长得不一样吧。
天水楼正厅内,富商温莲度在绿衣侍女枔儿和自家小厮的搀扶下,一步一停顿的走进正厅,慢慢坐在红木椅上的他面露哀求,迫不及待的对一旁施茶的花月说道:“楼主大人可在,我有急事要……”
话未说完,他猛的发出一声干呕,紧接着从喉咙里喷出一大口又红又黑的粘液,有的还从他紧捂着的脖子处涌了出来,花月正在倒茶,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喷了一身。
黏答答的,泛着鱼腥气,混在天水楼特有的缇萝花的熏香之中,那叫一个恶心,花月眼皮跳的快要抽筋,强忍着涌入鼻腔的腥臭向温莲度扯出一个无碍的笑容。
随后找了个换衣服的理由落荒而逃……
温莲度本也是个样貌清俊,颇有学识之人,曾经虽有落魄但如今已经家财万贯,自然是好脸面的,花月即便努力装出无事,也仍然让他感到无比难堪。
小厮也是满眼的恶心,但为了讨生活赶紧上前为其擦拭换布,也许是忍到极致了,胡乱的擦了一大半,也不管擦没擦干净便也找了个由头跑出去。
温莲度大汗淋漓的半摊在椅子上,歪着头,满眼疲惫的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绿衣侍女。喉咙里发出时断时续的咕噜声,他气喘连连的问:“你怎…么不走…啊……”
枔儿回以温柔恬静的笑,大步上前,毫不嫌弃的扯出自己的手帕为其擦拭嘴角残留的粘液,:“您这是受伤了还是中毒了?怎么不早些去看看大夫?如今拖得这么严重!”
温莲度一想到这个就生气!
那个贱女人当时定是在匕首上下了毒,才让他如此这般遭罪!天南海北的大夫他都问了,没一个能治好的,也就回仙堂的华文圣医术尚可压制,然而……
“我寻遍高人,却…无济…于事,我无奈才来求助楼主赠医施药,搭救搭救在下。”
枔儿略微沉思,这才露出一副犹豫的模样,说道:“我瞧您这伤…怕是再耽误不得,不瞒您说,楼主此时不在天水楼,就算回来也要个几日,但您还等的起吗?”
枔儿的话让温莲度心脏狂跳,他怎么能等?根本等不了!日夜的折磨已经让他奔溃!他是半天都等不得!
为什么不在!去了哪里?可恶啊,为什么他不早点扯下面子来找百里楼主!!!
他眼睛湿润起来,苍白干裂的唇无声的颤抖,再高傲的人在面对逐渐逼近的死亡折磨时,都会变得极其易碎。
“哎呀,您别难过,我刚想到一人,也许能帮您!”
“什么人?不可能…咳咳了,除了…楼主,还能有谁可以……”
“有个隐姓埋名的诡医,长年与毒打交道,您这伤口古怪,定是中毒所致,也许他能看出些名堂来。楼主不在,我们也不敢随意为您赠药,您在这等也是干等着浪费时间啊~”
温莲度深吸一口气,像是又升起了一丝期望,这才求问对方所在。
枔儿眼角弯起,见四下无人附身凑到温莲度耳边,低声说道。
“他在,镜花水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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