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块啊,纺织厂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几十块钱,就连纺织厂的厂长,工资也不过一百出头的样子。
她们一天就挣了人家一两个月的工资呢!
但这笔钱挣得也不轻松,不但嗓子喊哑了不说,因为长时间待在寒冷的室外,他们的手脚都生了冻疮。
如果不是徐婉宁给了效果极好的冻疮膏,只怕冻疮会化脓。
辛苦一点不算什么,只要能挣到钱,这点苦头她们完全吃得起。
而让陈巧巧心情低落,好几次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原因,是她再一次被父母抛弃了。
“我妈说,我大哥相看的人家,年前就要去我家认家门了。我家房子不大,一家五口人挤在三十来平米的房间里,两个哥哥住一个隔间,父母住一个隔间,我没有房间,只能在客厅摆一张行军床,等我起床以后,再将床收起来。”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一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因为周围的邻居家也都是这样的,女孩子嘛,没有儿子受宠,我能理解。但……但是我没想到,我妈竟然跟我说,害怕我未来的大嫂多想,让我过年不要回家。”
说着说着,陈巧巧的脸上就爬满了泪痕。
她几度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被抛弃了。
徐婉宁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巧巧,主要她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前世她是孤儿,自幼在孤儿院里长大,后来被师父收为徒弟后,就住进了师父家。
师父师母一辈子生养了三个孩子,有儿有女,儿女又给他们生了六个孙辈,孙子,孙女儿,外孙子,外孙女儿。
六个孙辈,师父师母从来不厚此薄彼,每年过年的压岁钱红包会准备七个,里面装的钱数目一模一样。
对,还有她的一个。
除此之外,每个极度师母都会给孙辈们买衣服和学习用品。
为了不偏心,她定了一个额度,每个人可以在这个额度里选择自己想要的。
如果超出了这个额度,师母就会让她们自己想办法补上这个差额。
没有达到这个额度的,剩下的钱师母就会当做零花钱给他们。
所以,兄妹之间格外团结,哪怕都是表兄妹,但处的却像是亲的一样。
所以徐婉宁一直以为,这才是常态。
但直到她穿书来到了七十年代,她才意识到,重男轻女是怎样的恶习。
而陈巧巧的处境,其实已经算是不错了。
毕竟在农村里,女儿都是当做牲口养的,年龄小的不能下地干活的,就要去割猪草挖野菜,还要给一家人洗衣做饭。
等到了年纪后,家中长辈就会给她们相看对象,人品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家出的彩礼多。
遇到那种不心疼孩子只在乎钱的,哪怕是残疾或者人品恶劣的,只要有足够多的彩礼,就会让女儿嫁过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