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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幻境的流速确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而林时昭的脸色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
这短时间内这座幻境究竟发生了什么,叶敬酒不清楚,林时昭也无意告诉他。
但他猜想,被林时昭阻挡步伐的花不笑与岑澜,终究清醒过来于对方重创,才导致了如今的一切。
为叶敬酒挑选嫁衣后,林时昭的脸色已经糟糕到极点。
他强忍着不适离开寝宫,转瞬间移步至沈芝所在的宫殿,喉间腥甜一涌而上,他克制不住地弯腰,血液溅在地面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沈芝慢悠悠走到他身边,在林时昭背部迅速点了几下,对方立马停住了咳嗽。
“最多三个时辰,花不笑就会破除你设下的屏障将你除去。”
沈芝说:“你需要在花不笑杀死你之前,让小酒杀了你。”
林时昭不见惧意,淡淡道:“成婚大典一个时辰后便会正式开始。”
“陛下似乎对这所谓的成婚大典很在乎?”
“为什么不。”
林时昭伸手,自掌心一瞬踊跃出无数星点,他眼眸微动,无数星点骤然飞向天际。
与此同时,整座顶上天宫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
星点照耀之处,往日的宫殿焕然一新,梁柱凭空生出大红绸缎,屋檐弯角系着喜铃红绳,往正殿瞧去,赫然多出了两盏画着‘囍’字的大红灯笼。
四尊水清鹿被特意装扮,胸前装点着粉红的绣球花,喜气洋洋。水清鹿踏在铺满淡雅牡丹花瓣的皇宫路径上,新鲜多汁的花瓣被挤压出粉红的汁水。
它们将载着这座精致典雅的凤舆,去迎接妖皇陛下心仪的新娘。
它们的皇后。
沈芝注视着殿外转眼间发生的一切变化,听到林时昭说,“据朕所知,叶敬酒似乎还未曾同人拜过天地。既是如此,朕倒想借着这次机会,同他成亲圆房,娶他做朕明媒正娶的妻室。”
想得倒是挺美。
沈芝不置可否,他瞧见镜中自己那张沉下来的脸,很快重新面对自己展露笑容。
“那么陛下,希望下次再见,你还好好活着。”
“这些还都要依仗沈大人。”
林时昭侧过头,唇角的笑意带着一丝衅味,“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年纪轻轻就会气人的狗崽子。
沈芝笑了笑,朝林时昭道别,给这位即将大婚的新郎官留下空闲。
他借助林时昭给予的幻境力量,再睁眼时便到达叶敬酒的身边。
彼时少年正面无表情被侍女披上嫁衣,插入凤钗。回眸遥望时,端得一股疏冷的媚意。
一同沈芝初见熟睡时的叶敬酒那般惊艳。
他不禁屏住呼吸,眼眸里充满对少年的迷恋。
真的好美……
小酒……
“……小酒。”
直到少年忽而转头看向他,沈芝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看出了神,居然出了声。
他暗自埋怨自己的失神,面上装得一副热心体贴的模样。
原本为叶敬酒梳妆打扮的侍从顷刻间消失,叶敬酒蹙眉问,“你做了什么?”
沈芝耸了耸肩,“别担心,一点小法术。”
“所以,你的实验材料已经取得,现在是来告诉我怎么杀掉林时昭的吗?”
“正是如此。”
沈芝点头,一柄成年男人小臂长度的纯白飞箭出现在他手中,他朝叶敬酒示意,“看着。”
只见一抹深红灵力出现在掌心,纯白飞箭赫然随灵力腾空飞速移动,迫使空气发出被划破的悲鸣声。
而更令人心生警惕的是,这飞箭居然毫无踪迹,在被灵力的催使下完全掩去了踪迹!
那深红灵力是魔气的象征,沈芝居然还是魔修?!
叶敬酒沉下眼眸,“你会使用魔气?”
沈芝冲他眨了眨眼睛,“稍微会一点点。总之,这飞箭是我针对林时昭所研发的暗杀利器,可以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洞穿他的胸口,一击毙命。当然,关于时机,需要小酒来亲自鉴定。”
飞箭渐渐停下,落在沈芝手里,朝叶敬酒递了过去。
叶敬酒没有接过,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不能用我的本命灵剑?”
“当然可以。”
沈芝把玩着手中的飞箭,并不着急,“只不过小酒的本命灵剑过于招摇,相比于这柄飞箭成功率很小。而时间一旦等待花不笑撕碎林时昭设下的阻碍,也许小酒根本没能来得及反应,对方就会杀死林时昭。还记得这座幻境的奥妙吗?”
叶敬酒沉默,缓缓道:“林时昭是死阵,我是生阵。林时昭一旦被除我之外的人杀死,幻境就再无破境之日,将除我之外的修士一齐消灭。”
当然,杀死叶敬酒这个生阵,幻境同样能够破碎。但可惜的是,林时昭的法则迫使叶敬酒无法自杀进行破阵,而卷入这座幻境中的
', ' ')('其他人,也不可能会杀叶敬酒。
“理论上是这样的,当然,也可能有变化。毕竟林时昭的修为并未将这座幻境达到完美,不是吗?况且幻境中还有一位精通精神法术的魔尊。”
沈芝意味深长道,“小酒完全可以等等看,兴许除了你亲自动手,还有其他法子能破?不过这样一来,先不说时间线被拉得过长,小酒担忧的人命运多舛。小酒觉得,作为除小酒之外,唯一能够破境的魔尊大人,真的会救下自己的一生之敌……吗?”
更遑论魔尊破除幻境后,叶敬酒所要迎来的命运。
沈芝的话天衣无缝,叶敬酒思虑许久,也未能从找出那一丝不对劲。
他最终接过这柄需要用魔气来催动的纯白飞箭,垂眸打量着手中的飞箭,精致繁丽的凤冠被飞箭的反光照耀得光彩夺目。
“我会亲手杀了他的。”
叶敬酒说,飞箭化作一道灵力隐入他的左掌。
他与林时昭之间的恩怨不是一笔能够勾销的,也并不需要旁人帮他杀掉林时昭。
这笔仇,他亲自报。
——
叶敬酒再次披上了大红盖头。
视线被盖头遮挡,他只能瞧见光线透过盖头时透露的深红。
凤舆前后有着近百米长的送亲队伍,等候皇后凤舆到来的侍从们站在两侧,望着送亲长队朝成婚大殿前进。
凤舆每向前一步,耳旁都会传来花瓣洒落、侍从们匍匐在地面上,毕恭毕敬的贺喜声。
林时昭将他们的婚礼举办的奢华、耀眼。
似乎他认为他的新娘,理应受到最尊贵的待遇。
而叶敬酒对此熟视无睹,只感觉到厌烦。
时间流速如此之快,快到等到凤舆落下,清晨的日出便已经化作黄昏,夕阳浮现。
“吉时已到——”
叶敬酒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牵起,感受到一股滚烫的热意。
他有些意外,未曾想到林时昭居然会亲自牵着他去成婚大典。
柔和的日光下,匍匐在地上的众人尊敬地望着妖皇陛下牵着他的新娘,一步一步踏上桃花白玉台。
他们二人被茜色的夕阳镀上一层美丽的光芒,大红的婚服流光溢彩。
顶端的成婚大殿,往日里不见踪影的妖族祭司作为证婚人,径自等待他们的到来。
叶敬酒的左手被林时昭握得很紧,
他想,如果这时显出飞箭,应该能将林时昭那好看的手洞穿,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但也就仅限于此。
他需要忍耐,忍耐到一个能一瞬洞穿林时昭的心脏,将其一击毙命的时机。
到达大殿,稍稍停步,叶敬酒忽然听到此起彼伏的跪地声。
他们参见陛下,贺喜陛下。
满目的朝堂众臣、皇亲贵胄见证着他们的这场婚礼。
而后,主持婚礼的妖族大祭司高声道,
“吉时已到,成婚大典即刻开始。”
妖族的成婚大典与人族有着诸多不同,但毫无疑问,这场婚事的一切都显得那般雍容、高贵,与真实。
跟随着大祭司的指印,叶敬酒麻木地同林时昭完成一个个成亲仪式。
甚至有叶敬酒不认识、林时昭也不认识的,千年前超重量级的皇族国戚向他们送上极为珍贵稀有的法器,祝福妖皇陛下早日突破渡劫期,进入仙界。
待到大祭司说妖皇陛下需在众人见证下摘下皇后娘娘的红盖头,举行合卺礼。
这场婚事便不知不觉到达了尾声。
叶敬酒被林时昭牵着与他面对面站立。
在大祭司高声念着祝贺词时,叶敬酒的心跳也不禁加快,紧张感油然而生。
他自不是对这场婚事感到紧张,而是他意识到,当林时昭为他摘下盖头时,这是刺杀对方的绝好时机。
是而,他隐藏在红袖中的左手渐渐凝聚出纯白飞箭,在衣袖中缓缓旋转着,等待一击毙命时刻的到来。
祝贺词末了,到了林时昭掀开他盖头的时候。
叶敬酒感受到林时昭朝他越来越近。他垂眸,看到林时昭的黑纹龙靴近到跟前,年轻帝王的滚烫体温似乎也能在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下感受到。
快了,就快了。
杀了林时昭,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纯白飞箭越转越快,蓄势待发。
一切的一切,只等林时昭掀开盖头就能终结。
林时昭的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勾住了叶敬酒的盖头尾边。
叶敬酒用力盯着盖头被掀一角时透进来的光线,林时昭的红黑龙炮展露的画面越来越多。
快速转动的纯白飞箭在魔气的催化下迅速隐形。
叶敬酒悄悄屏住呼吸——
“轰隆——”
就在这一刻,成婚大殿一瞬间被黑暗所覆盖,满堂哗然,负责看守大典的侍卫们运行灵力,警惕地拔剑指向异样突变处。
', ' ')('“啪、啪、啪。”
大殿门口处骤然出现一个黑色旋涡,而后传来响亮的拍掌声。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的身影自黑色旋涡中渐渐显现,露出那张俊美邪异的脸庞。
他唇角带着笑意,扫过黑暗中身披嫁衣、头顶盖头的高挑美人,最终与一双阴郁冷淡的狭长兽瞳径自对视。
“莫名其妙被卷入这场幻境,本尊如今甚是不悦。”
一柄跳动着金色灵线的魔伞自空中出现,稳稳落在魔尊手中。
“一届鼠雀之辈,竟敢算计本尊……”
魔尊拉长尾线,魔伞在他手中骤然爆发出漆黑魔焰,同男人身上迸发的庞大杀气直指大殿中心的林时昭。
“真是找死。”
·
大殿陷入黑暗,紧接着满殿的破天喧嚣声戛然而止,一道熟悉的声线响起。
叶敬酒身形一僵,连忙扯下盖头,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成熟男人手执魔伞与林时昭对峙。
他没想到花不笑会来得这么快。
彼时的林时昭早已做好准备,一柄黑龙血剑出现在他手中。
气氛死寂,原本热闹的成婚大殿此刻人去楼空,阴森空荡,只剩下林时昭三人。
下一刻,只见眼前猛一闪烁,耳边已然传来了打斗声。
叶敬酒退至安全地带,看到仅仅一个碰面,林时昭被打得节节后退。
可兴许因主战场的优势,林时昭总是能在魔尊打下致命伤害时堪堪躲过。
叶敬酒试图找到沈芝,但茫茫大殿,丝毫查不到沈芝的身影。
他完全不知道对方正在谋划什么。
高空中交锋的两人身影之快,以叶敬酒的修为根本无法捕捉。
他担心花不笑错杀林时昭,急得连忙大喊,“花不笑!这个幻境是双阵眼,林时昭是死阵,你不能杀了他!林时昭一旦死亡,幻境会把所有人都杀掉!”
可花不笑丝毫没有停下攻击的趋势,他完全不在乎叶敬酒所谓的双阵眼。
果真如沈芝所说的一样……
叶敬酒心中猛地一沉,他试图加入这场战斗,但刚一抬脚,一个圆形魔阵骤然出现在他脚下,迫使叶敬酒根本无法行动。
花不笑到底打的什么意图!
“花不笑!放开我!”
“乖乖站在原地。”
修为高深莫测的魔尊大人甚至能一边打斗一边悠哉地警告叶敬酒,“别给本尊找麻烦。”
这家伙一恢复记忆果然又是这幅死样子!
叶敬酒低声咒骂,他试着催动灵气,但魔阵的抑制着灵力毫无反应。
该死。
叶敬酒深吸了口气,试着用魔气再次催动先前因花不笑而被迫打断节奏的纯白飞箭。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纯白飞箭居然毫无任何阻碍的通畅运行,随着叶敬酒的意念快速隐形飞到高空中。
沈芝居然连这种情形也想到了吗?
那他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这边还未想明白,高空中的斗势忽而慢了下来。
叶敬酒心中一惊,以为林时昭出了什么事。但待他看清两人的行动,缓缓松了口气。
太好了,林时昭还没死。
但他们为什么慢了下来?
叶敬酒暂时无法思考这么多,他指引飞箭对准林时昭的背部,后者似乎毫无察觉,正在对魔尊说着什么。
“转生之术?本尊虽有耳闻,也见识过一些,但那些都是刚死之人,七魂六魄还未完全散开,自是有活命机会。可你张口就说能够复活千年以前的死人……”
魔尊停顿一瞬,渗人的杀气骤然涌向林时昭,“小鬼,你当本尊很好骗?”
林时昭全然没有躲的意思,他甚至在魔伞上跳动的金线朝他袭来时,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可魔尊似乎也从未见过人族与龙族的混血儿吧?”
林时昭悠悠道,“朕指的是,血脉返祖的那种。”
“锃——”
金线在即将弹跳道林时昭眼前时骤然定住,发出颤动的嗡鸣声。
魔尊表情阴晴不定,“本尊最讨厌说谎的人,尤其是,你还是个肮脏的妖族。”
他认为林时昭不可信,却又停下攻击。
果然这场幻境,或多或少影响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魔尊。
“这件事对朕来讲并不难,莫非魔尊没有察觉到吗?你的胞妹花铃……”
林时昭唇角勾笑,“她确实来到你身边了,不是吗?”
胞妹啊……
那丫头死在了十八岁,一个大好的年纪。
是她的死催化了花不笑,令他从一个正道弟子心灰意冷堕入魔道,成为一个人人恐惧的魔头。
所以偶尔照镜子看见镜中的自己,他也会想那丫头若是没死,如今又该是什么模样?
……若是能够借助这个妖族复活胞妹,再做掉他,倒也
', ' ')('不失为良策。
前提是这小鬼说的话,不是假话。
“生死咒。”
那小鬼丝毫不畏惧他,令魔尊厌恶的金色兽瞳直视着他,一道载着生死的天道符咒幻化而成,缓缓飘至魔尊面前。
“要不要签下,还要看魔尊自己了。”
花不笑眼眸微眯,良久,他将生死咒接过。
一切都显得万般从容,事情的局势走向仿佛已掌握在林时昭手中。
就在花不笑面色阴晴不定地将要签下生死咒时。
一柄纯白飞箭骤然划破空气,爆发出惊人的争鸣,眨眼间洞穿林时昭的胸膛。
这一切皆不在预料之内。
“滴答——”
先是一滴。
而后是鲜血争先恐后地自胸膛喷涌而出。
叶敬酒冷静地看着高空中身穿婚服的少年犹如一条直线坠落在地上。
纯白飞箭裹挟着内脏碎块一齐掉落在少年身旁。
原先束缚叶敬酒的魔纹消散,叶敬酒在魔尊的注视下缓缓走近林时昭。
林时昭的身体开始抽搐,原本苍白的脸色彻底失去血色,渐渐发青。
他竖立的兽瞳慢慢扩散,漂亮的金色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灰,胸口处有灵力试图修复被飞箭洞穿的心脏,但毫无作用。
沈芝特意制作的纯白飞箭,确实是针对林时昭研发的暗杀利器。
叶敬酒就这样走近他,将红盖头扔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直到此时,林时昭才恍然察觉到心口的疼痛。
一滴眼泪也好。
流不出来吗?
为他。
“呵……”
林时昭蓦地笑了一声,死亡渐渐笼罩着他,眼前的一切变得昏暗不堪。
幻境在破碎,露出千年后大雁国皇宫的冰山一角,原本笼罩着整座皇宫的法罩正在被一片片蚕食。
生阵灭死阵,林时昭一手缔造的幻境被安全打碎。
确保幻境消亡后,叶敬酒望了他一眼,而后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他的雌兽恨着他。
从头到尾都想他死。
在生命的尾声,林时昭感受到了一个陌生的情绪——
难过。
林时昭感到难过。
·
高空中,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魔尊略感无趣地将生死咒揉成一团,扔了下去。
……罢了。
手持的魔伞感应到天地法则,不老实地弹出金线将下落的符咒拉入伞面。
魔尊瞧了一眼,警告地敲了敲伞面。
魔伞金线瑟缩一下,却不肯吐出符咒。
魔尊挑眉,下一刻魔伞化为金光消散在空中。
幻境的破碎使得虚空正在被一道庞大的灵力撕开。
魔尊自然不会给岑澜可趁之机,他于魔宫来到大雁国,目的只是为了接他的小东西回去。
……倒也不再是,小东西了。
他缓缓落下,准备迎接从林时昭身边离开的叶敬酒。
花不笑脸上尚且挂着笑意,他说,“虽然某人居然敢抢本尊的猎物,但看在为人乖巧的份上,本尊暂不——”
追究。
花不笑尚未来得及说完这句话。
一道扭曲的、难听的、刺穿皮肉的声音将一切戛然而止。
“……”
叶敬酒渐渐低下头,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东西,把他的心脏刺穿了。
他恍然意识到什么,双手发抖地抓住胸前的血剑试图拔出来,却无力地向后跌去,落入一个尚且温热的怀抱。
叶敬酒抬眸向上望,林时昭温柔地看着他,将一个沾染鲜血的红盖头盖在了他的头上,又颤抖着手掀开。
“……礼成。”
林时昭笑着说出宛如诅咒一般的话语,“叶敬酒,你是我林时昭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垂头,轻吻他的唇瓣。
“好、疼啊……”
叶敬酒抓住林时昭的衣袖,身体止不住地痉挛,他想要说话,嘴角冒出的全都是血沫,“林时……昭,好、好疼啊……”
好疼啊……
真的好疼啊……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啊。
林时昭在不停地亲吻他,他感到恶心,却又忍不住把林时昭抓得更紧。
他害怕死后的世界,什么都无法预料的恐慌感让他不想一个人。
他只能把林时昭抓得更紧、更紧。
直到林时昭垂在他的颈边,没了声息。
为什么啊?
明明还想和大师兄、师尊再好好见一面的。
他好不甘心。
远处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又好像有人把他从林时昭的怀抱中扯出来了。
对方在冲着他呐喊着什么。
……好像是
', ' ')('花不笑。
叶敬酒失望地想,涣散的瞳孔始终无法凝聚,只能感觉到眼前有个黑乎乎不停晃动的阴影。
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冰冷,视线也越来越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
似乎又有其他人抱住了他。
但叶敬酒什么话都出不来了。
意识彻底堕入黑暗前,他发觉脸上似乎滴落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好像是……
是……
他渐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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