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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豹小豹子脾气发作了,他看着一边坐下默不作声的父母。
声音比平时大了几个度,“怎么整天吃这些,我还在长身体呢,你们是想饿死我吗?”
林虎看了一眼发疯的弟弟,没吱声,拿起自己那碗都是菜叶子的糊糊,两口吃进嘴里。
然后也没有下桌,等着看弟弟想要做什么?
林母被林豹的声音吓了一跳,之后就是眼睛发红,小小声的问道,“阿豹怎么了,以往每天也不都是这样吃的吗?”
林豹瞪眼,“是啊,每天都是这样吃的,那你今天把大哥的那份服兵役的银钱交了吧。”
林父听了也只是抬头看了二小子一眼,之后又沉默的吃起了食物。
林母诧异抬头,她呐呐的说道,“家里没钱!”
林豹碰的一声,把饭碗摔在了桌子上,样子气急败坏,“怎么会没有,当初姐姐留下的钱财呢?我记得当初逃荒路上吃的都是稀的能见人影的米粥吧,那可是足足五十两银子,都去哪里了,你们说说看。”
人小气势不小,给了夫妻俩很大的压力。
林母脸上露出苦色,“没有钱,真没有!”
她翻来覆去就是没钱,这把小小的林豹气的够呛。
“你说没有就没有,那哥哥要怎么办,让他去当兵九死一生吗?你们到底是不是我们亲爹娘?”
他虽然知道,哥哥去当兵也有一些底气,但他不理解夫妻俩的做法。
自己家里不顾,把钱财都借给三叔一家,他们都分家多年了,父母都在想着什么?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林父听不下去自家小子对着他们咆哮,一双干枯布满荆棘的手用力拍在桌子上,“你给我住嘴。”
林豹还是敬重父亲的,他声音小了几个度,“我有问错吗?那你们现在说,哥哥该怎么办,真的上战场?”
林父也在愁这事,林母在一边抹眼泪,嘤嘤哭泣。
还是小林豹提议,“爹,要不然你去把借给三叔家的钱要回来去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林母默默不知声,林父皱紧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沉默了好一会,林豹以为林父一定会把钱要回来。
可听到的却是失望的声音。
只听,林父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那钱财是当年答应给林牡丹的嫁妆,当年出了那事,我这个做二伯的不能不管。”
林豹,“你管你侄女,那我哥怎么办?要不你去三叔家看看,能不能借来一点银钱,不能让哥去送死。”
林母一听送死,立马伸手抓住了林父的衣袖,“他爹。”
林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去看看!”
林虎看着弯腰驼背的老父亲,沉默的走出家门,他心里清楚,借钱恐怕难!
林老三家在村子最西边,就在村口,一栋四间青砖大瓦房。
大门修的都是高高的,除了当初盖房子时,林父过来帮过忙,这还是他几年来第一次登门呢。
想到自家的处境,在看看兄弟家,他的心里难免有一些落差。林父在门外停留很久,才抬手敲了敲大门。
“谁啊,”从里面传来一道女声,应该是三弟家的婆娘。
木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面容红润,头戴银簪的妇人探出头来。
看到来人是林父,他脸上一抹诧异划过,马上换上笑脸,“是二哥啊,快进来。”
说着,转身往屋里走去,把林父落在身后,她边走边朝着屋里叫道,“当家的,二哥来了,你快出来。”
屋里的林老三听到动静,起身走了出来,他一身细棉布短打,面料八成新,脸上也是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一看日子过得就不错。
他面带笑容看着进来的林父,“二哥怎么来了?”又转头对着婆娘说道,“还不快给二哥沏杯茶水过来。”
他这位二哥可不常来,这是?他眼睛一转好像知道了来意。
林老三眼里快速闪过一丝阴沉,只是一瞬,他又换上了一脸浅笑,“二哥坐啊。”
兄弟俩坐在桌子前,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水,期间,林老三东拉西扯一阵诉苦,要说重点就是没钱。
他们家聪儿也是征兵年纪,已经交了那二十两税银。家里剩余不多,哪有银钱借给别人。
林父听出了三弟的话外之音,也知道自己侄子也是征兵年纪。
他苦涩的强扯出一抹笑,听了老三的话,去大哥家看看。
林大家在村子后身,因为是教书先生的原因,林有金家里过得不错。
今天刚好林有金休木,看到二弟过来,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出声问林父,“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林父说了来意,林大哥看了看比自己还要苍老的二弟,没说什么,回去拿了十两银钱给他。
“家里给老二交了二十两,就只剩这些了,你在张罗一点,给孩子交了吧。”
林大哥没多留他,看着闹心,他也知道当初的事,也听了一些闲言碎语,只在心里评价林父林母一句,蠢。
林父心情沉重的拿着十两银钱,又走了几家,一共凑到了十八两银子,还差二两。
他一边往家走,一边想着还能去管谁家借钱。
正好碰到迎面走来的林秀才,他没想向自己这个侄女婿张口。
现在村子里都在传,这个曾经的秀才老爷,现在脾气坏得很,整天阴沉着一张脸,不好相处。
想到当初的事,他们家也脱不了干系,未嫁女与男子苟且。还好,最后这秀才公娶了林牡丹,要不然,自家几兄弟在族里都抬不起头来。
林父和林秀才打了声招呼,就要擦身而过,后者却叫住了他,“林二伯这是去做什么?”
林父黑红的老脸呵呵一笑,也没隐瞒,“去给我家林虎筹集银子。”
林秀才一听神情一顿,问道,“那筹够了吗?”
他想到了林梦晚,那女子离开了三年有余,也不知现在如何了,想来她一定过得很好吧。
也不知有生之年还会不会再见面。
林父踌躇的摸了摸脑袋,“还差了点,我在去想想办法!”
林秀才听闻,把腰间的荷包摘了下来,“还差多少?我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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