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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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晏微微笑了笑,道:“我是认真的。”

他这么一说,我倒愣了起来,江晏晏柔柔望住我,忽然抬起手来往我额头上一点,又顺着额角、眼睛滑下,最后停在嘴角处,他说:“不论什么时候见路大哥,都是这样平和的笑容,好像永远都没有烦难能困扰你。路大哥,你知道么,我真羡慕这样的你。”

他的目光一下变得晦涩难明,我不知该作何想,只是他的手还停留在我嘴上,便想先要往后去躲,他却先一步收了回去。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才会令得他如此,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结,我暗自猜测道。只是,只要是人又哪里会没有烦恼的呢?我道:“其实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乐观。”

江晏晏微挑眉道:“难道路大哥也有什么烦难?”

我当然有!且现在最大的烦难就是该怎么回去!可是这个我又不能跟他说,只好张了张嘴,道:“我不是是神仙,做不到无情无欲,潇洒自在,况且就是成了神仙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否则也不会生出七仙女跟董永、织女和牛郎这两对痴情怨侣来。”

江晏晏似乎被我这番颇为高大上的话给说住了,他一怔,随即笑问道:“路大哥,你恨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恨?”

“恨江青青,恨秦宝儿。”他道:“路大哥,你本应是自由自在的,而不是被困于这个金丝构造的囚笼之中,是哥哥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将你掳回江家堡,还对你用强的,秦姐姐听信下人片面之词,便闯进院子来刺你一刀,害你落得如今这个局面。这些本非你所愿,你原也不用受这般罪过,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这些,难道你不恨?”

恨?这是我贫瘠的大脑中甚少出现过的一个词汇。屋子里点明用的烛火给他白玉般的脸侧打上了一层柔柔暖光,另一面却落在了半明半暗的晦涩之中,他嘴角勾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可眼睛却如鹰隼般定定的将我看住,这让我感觉我是被凶猛的野兽钉住的猎物。这一刻,我突然对他感到陌生。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脑子像是卡住了,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稍稍的偏过了头,讷讷说道:“我,我没想过这个……”似乎一开始我就将此间发生过的所有归结为剧情失灵,而从没有将真正的矛头放在哪一个人身上过,这可能是我从开始就只是当他们是书里的一个人物的缘故,我则是那个打游戏升级关卡的玩家,我是彻底的将我们看作是两个世界的人,因而也就没多在爱恨情仇上多留过心,是直到后来遇见了碧云,听她说起身世遭遇,以及悲痛无奈,这才让我有所改观了一些。

可纵使如此,我也是应该对他们感到愤怒的,更或者是江晏晏所说的恨?可是我都没有,或许很少有。人的心是复杂多变的,这一会儿让我剖析自己起来,我也陷入了糊涂中去。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圣母婊?我不知道。江晏晏才说我不像个有烦难的人,这会儿我却又有了一个,真有种讽刺的意味。

我没再说话,他也静了一会儿,忽地说道:“路大哥,如果人可以不变,我真希望你能永远不变。”说罢,他起身,凑近了我耳边低低的说道:“那件事,我会帮你。”

我怔了怔,抬头看他,他已直起身了,望着窗外凄迷的夜色道:“天也不早了,晏晏便先告辞。”

我目送着他离去,直至那道月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还是有些不能回神。他刚走,碧云便进来了,看着我出神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大哥,怎么了?”

我一晃神,才慢慢答她说:“……没什么。”

碧云仍是不大放心,便又问道:“是方才二少爷对你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知道她是在担心我,但有些事我是不好对她说的,起先我原以为江晏晏就是原着中单纯温顺、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可从方才的事看来,我应要有些许改观了。现实永远要比小说复杂得多。江晏晏是江堡主在外头惹下的风流债,是江家堡不受待见的二少爷,这样的他若想要安稳的在这偌大的江家堡生存下来,若说手里没些手段,怎能让人信服?之所以我不将方才的话同碧云去说,也是为了让她少知道些,兴许还会安全些。

碧云面上仍是忧心忡忡,我见了便道:“你刚才在外头也站了很久了,先坐下来再说吧。”

碧云点了点头,坐在我旁边的一个位置上。我顿了一顿,想起在园子里碧云说的一番话,便问道:“那时我在园子初见江晏晏时,你同我说他表面上看不大出来,实际上却……为什么这么说?”

碧云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起她这个来,也是愣着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原先也是我从几个姐妹口中听来的,要说原由我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件事,倒让底下的人议论了很久。”

我问:“什么事?”

碧云咬了咬唇,刻意放低了声音,道:“那是二少爷初来江家堡发生的事了。大哥也知道,二少爷的身份……江家堡多数人心里头是向着大少爷的多,加之堡主平时又格外器重大少爷,大家心里头早将大少爷当下一任堡主看待了,这会儿子一下冒出了个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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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捅出一桩旧闻不说,还将堡主夫人给气走了,大家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头到底是颇有微词的。”

“也是那年,分去二少爷院子的仆役里头有个心大的,当着二少爷的面冲撞了两回,那会儿二少爷并未说什么,事情给堡主知道了去,也是简单罚了银俸、道过句歉便了事。可奇就奇在事过后的第二天,那仆役便消失不见了,大家都以为他是跑到哪里偷懒去了,却没想到,人在隔天被人发现死在了园子里的花池中。那会儿正是十月寒冬,天下着细雪,那人就浮在池子里,脸色青灰,身体僵直,断了气息……”

我听后,道:“你们以为这是江晏晏下的手?”

碧云摇头道:“是有这个想法,却是不可能。那会儿二少爷生了场大病,还时不时会有咯血,整个人卧病在床终日不起,时刻都是有人在旁照看的,那会儿的丫头都说从未见过二少爷踏出过房门一步。一个从未踏出过房门的人,又如何能将仆役推到园子花池里去?”

我默了默,道:“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碧云道:“后来还能如何,死的总归不过是一个仆役,大家也只当他是一时失足掉到池子里去的,草草收尸后便给了些银钱打发到他家里去,这事儿便这么过了。”她一顿,又道:“不过自这次事过后,底下的人倒都对二少爷有了几分敬畏,再没有过那仆役这般胆大的敢在主子面前说句不是了。”

我默然,我始终记得园子花池里盛放的娇艳荷花,以及池水里悠哉游荡的金鱼,还有岸边的杨柳依依,没想到这样一处地方,竟曾有过一具尸体漂浮。原着里是没有这一段的,我也才惊觉,在这个世界里切不要以为什么都如书中所记载的一般,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不只是一本书,许多细微之处不到此间来是体验不到的。

天色晚了,也到了要休息的时候,碧云端药碗去了,临走时要给我将灯吹熄,不知怎的,神色一恸,我喊住碧云道:“留下一盏。”

碧云愣了愣,倒没说什么,依我所言留下一盏灯后便离去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我心里一直想着江晏晏走时对我说的话和碧云所说的事。江晏晏说那件事会帮我,他指的是哪件?难道是助我离开江家堡?为什么?碧云说的那件事,仆役之死当真与江晏晏无关?脑子里冒出一连串的疑问,我却没一个能想得明白。江晏晏来的这一趟,足以令我几个晚上都睡不安稳。真宁愿我是刚来时候龙傲天身边的那个跟屁虫,至少那时候的我绝不会有那么多问题要想!

望着床边上碧云给我留下的最后一盏灯火,它正安静的燃烧着,无声无息,唯烛火时有跃动,后又慢慢凝结一滴一滴烛泪沿着柱身滑落下来,结成厚厚的一块儿。我望着,望了不知多久,直至眼睛疲乏了,缓缓合上了眼,眼睛缝里最后残留的影像是一抹金黄光灿的余晖,正要彻底睡过去时,忽地一蓬凉风吹来,烛火一闪,屋子一暗,瞬时便灭了光。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有人!

脑子里一个激灵,我一惊便睁开了眼,瞪着幽幽暗暗的前方,隐隐现出一道身影,他在缓慢的移动,朝我走来,在如此幽暗的光线之下,我只能勉强分辨清楚一抹红色。

心里惊得蓬蓬乱跳,我不敢再犹疑,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坐了起来,还没说话,那人却是先一步翻上床来跨坐到了我身上,他双手扣住我的肩膀,一只正好压在我未痊愈的那边,直将我痛得闷哼了一声。他奶奶的大晚上的到底是谁啊!我心里怒骂,那人却说话了,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听起来瓮声瓮气的:“都是你!都是你青青才会这样对我!”

青青?我错愕的定睛看他,这才认真打量起他来,不过光线太暗,始终看他不清,只能见得他一双莹光细润的桃花眼正恶狠狠的钉住我,我咽了口气,问:“你、你是谁?”

那人听我这话,不答反问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他说:“就是我不说我是谁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

我不解道:“为什么你不说你是谁我还应该要知道你是谁?”

说完,两个人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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