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儿子。
这脸皮就是厚实。
两个未过门的小娘子,加一个不清不楚的妻妹,他淡定得跟没事儿人一样。
不一会儿的功夫,叶渡便端着一大盆面条,坐在院子里看他们学习。
李依依早就憋不住了,想凑过来,“大郎,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叶渡瞅了一眼叶秀珠,小妮子早就烦了,连忙说道,“我来!”
李依依不满的嘟着嘴,眼珠子一直往他这里看。
其他人也差不多的样子。
叶渡呵斥一声,冷声道,“都别看我,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好好学习,学不出成绩来,跟军人一样打板子。”
“哦!”院子里的女人们都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闷头开始学习。
叶秀宁一脸诧异的看着叶渡,看着眼前的几个女人。
这就完了?
说好的争风吃醋呢?
说好的大打出手呢?
你们就让这个臭男人一句话,给闷熄火了?
叶渡冷笑了一声,拿起大蒜咬了一口,这就是男人的统治力。
这就是家庭帝位。
……
夜色深沉。
刘家沟内一片寂静。
约摸着有个三更天左右。
一间草棚的栅栏门被打开。
紧接着一个老父亲,领着四五个闺女,婆姨怀里抱着个男娃娃,借着微弱的萤火虫光亮,小心地往外逃去。
婆姨怀里的娃娃明显还小,受不了颠簸,总是撅着嘴想哭。
妇人小声安慰道,“小宝乖,小宝不哭。”
只是这一行人走了没有多久,便被邻居发现了。
“刘玉堂,你想干什么!”
“我!”刘玉堂刚开口。
邻居就呼喊起来,“刘玉堂想跑!刘玉堂这个畜生想害死大家伙!”
这呼喊声一起,村子便不宁静了,整个村子的人纷纷起身,举着灯笼,打着火把闯了出来。
妇人怀里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立刻哇哇地哭了起来。
刘玉堂一脸的慌乱,想要加快脚步,但终究是来不及了。
村长站在人群中,看着五花大绑的刘玉堂,冷漠地喝道,“你这个畜生,你跑了倒是逍遥自在,你的税钱想着让我们给你担了吗?”
不远处,乡兵已经听到了动静,拿着武器冲了过来。
带队的队长唤作周大勇,冷冷地喝道,“竟然敢逃,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挤出来一人,正是刘大头。
他上前对着刘玉堂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嘴里骂道,“畜生,想害死我们不成!”
刘大头一大家子人,齐动手,将刘玉堂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一边儿本来要亲自动手的周大勇,冷漠的看着。
刘玉堂的婆姨哭喊着,“大头兄弟,放过我男人吧。他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再打就打死了。”
刘玉堂被打得晕头转向,哀求道,“大头,你杀了我,放我婆姨走吧,我们家交不起这么多钱,卖儿卖女丧良心,会被雷劈死的。”
刘大头喝道,“你不会卖地,非要卖儿卖女不成?”
刘玉堂已经被揍得只剩下半口气,“大头兄弟,现在是什么年景,咱们村又都是旱田,就算是卖,又能卖几个钱?”
“而且,眼下各村都在收税,那些狗大户吃准了咱们这些穷人,绝对会把价格压得很低,到时候就算是把地都卖了,也未必够。”
刘玉堂太惨了,但他说出来的话,确实实打实的实情。
闻言,乡亲们都露出了一副凄惨之色。
村长见状觉得大事不妙,立刻喝道,“交不起税,那是你自己家的事情,但是绝对不能连累大家伙。”
“村长,求求你了,放过我妻儿吧,我愿意低命!”
此时刘大头打累了,跑到不远处,拿了些吃食,递给乡兵,然后在一边儿闲聊看热闹。
乡兵见刘大头那么懂事,对他也颇为客气。
“你抵命有什么用?”
“到时候交不上税,你妻儿要陪你一起死!”
村长不为所动,朝着刘大头喊道,“大头啊,把他押回去,好好的看着,今晚你们家几个,受点累,千万别跑了他刘玉堂。”
刘大头喊道,“村长叔,您放心吧。”
刘玉堂心如死灰地被赶回了家。
婆姨上前帮忙擦拭伤口,却见男人伤得似乎并不重。
只是一双眸子,没有了光彩。
外面不时传来了乡亲们的声音。
“这畜生竟然想逃命,真的是该死!”
“幸好大头他们眼疾手快,按住了这厮。”
“……”
不知道过了多久,约莫天快亮了。
外面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