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你这混蛋!别拿我的筷子!快给我换回来!”
“为什么就是你的筷子了?讲个笑话,居然有人不知道先到先得的道理?”
天文六年(1537)2月7日,今川义元再次在天亮前被惊醒。天知道明明没有到饭点,朝比奈菊千代和冈部二郎到底是怎么抢起筷子来的。枕头旁的苗苗也打了个哈欠,显然因为被吵醒而非常不满。
“你们两个,能不能等我起床了再吵?”今川义元一把拉开门,对着在走廊里扭打的朝比奈菊千代和冈部二郎喊道。
“要打去外面打。”今川义元看到了同样从房间里被吵醒的早坂奈央迷迷糊糊地走出屋外,就给他指派了任务,“小七郎,把朝比奈和冈部带到后院去。这个点,田沈肯定在外面修炼剑道了,让他看着这两个孩子。”
没错,在今川义元还在呼呼大睡的点,修行狂人田沈健太郎肯定已经在修炼了,说不定都已经练完了一套刀法。今川义元直到和他接触后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天生独臂的剑客却能修炼出如此精湛的剑道,以至于让他那个战力惊人的剑豪老师大胡秀纲赞不绝口,称他已经有了免许皆传的资质——靠的就是夜以继日的努力。
当然,也有例外。即使在天守阁四楼,今川义元仍然能清晰地听到吉良玮成大作的鼾声。显然这里的动静没有吵到他分毫,他每天都可以安然睡到巳时。天赋型选手,不需要苦练。
看着早坂奈央把朝比奈菊千代和冈部二郎送出了天守阁,今川义元才打着哈欠准备回去补觉。这个时候,却刚好看到同样被吵醒的那古野氏丰顺着走廊走来。
“这可是朝比奈家和冈部家未来的家督啊,要是关系成这样,以后可如何是好?”今川义元向那古野氏丰露出了苦笑。
“哈哈,朝比奈家和冈部家有些矛盾不是再好不过吗?”那古野氏丰却是笑了两声,在今川义元身边低声道。
“你怎么和我老师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今川义元白了那古野氏丰一眼,走到他的身侧,也是轻声道,“说真的,竹王丸,你其实不是我老师那样熬成精的老狐狸吧。”
“哈哈,是或者不是并不那么重要,但是脏事总要有人干,不是吗?”那古野氏丰退开了半步,半转过身去,打量着走廊上摆放着的瓷器,不和今川义元对视。
“但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那古野氏丰又补上了一句。
“想明白什么?”今川义元不解。
“想明白,是什么样的动力,支撑着好人甘愿去做脏事,凡事都往坏了想。”那古野氏丰凝视着瓷器器壁映出的今川义元那模糊的倒影,轻声笑道,“说不定雪斋大师也是这样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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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六年(1537)5月3日,今川馆天守阁。
时光飞逝,一眨眼已经是盛夏。此时的今川义元,正在本外内的道场里跟着田沈健太郎练剑。虽然论实战,田沈健太郎不是今川义元的对手。但今川义元明白,那仅仅是因为对方缺了一只手臂罢了。无论是基本功也好,对剑道的领悟也好,田沈健太郎的造诣都远在自己之上。
之所以今川义元没有去踢蹴鞠而是来道场练武,是因为他踢蹴鞠的伙伴早坂奈央今天上午被叫走了。早坂奈央快一年来的竭诚奉公赢得了太原雪斋的信任,太原雪斋开始安排他参与监察目付的工作,监视本家内部是否有可疑的迹象。
同样的,那古野氏丰也让太原雪斋逐渐消除了戒心,判断他没有威胁今川义元位置的企图。毕竟也是今川氏亲的血脉和今川家的一门众,太原雪斋也让他和早坂奈央一起从事目付之责——这种容易得罪人的工作,还是让一门众和家督亲信来做最为合适。
“殿下,在下僭越,但请稍微认真一点吧。”看到今川义元又开始偷懒了,田沈健太郎忍不住督促道。
“知道啦,田沈,哦不,教练。”今川义元打着哈欠,重新摆好了架势,练着田沈健太郎从大胡秀纲那里传承而来的剑道起手式,嘴上则抱怨着“真是没办法呐……”
“不是在下阿谀奉承,殿下学得真的很快。”田沈健太郎露出了羡慕的神色,由衷地称赞道,“在下当年学此式的时候,足足百日才有些样子。在下的师傅曾说过,就连他当时都练了月余才掌握精髓。可殿下习此不过十日,却已经颇有建树了。您有此般天赋,若是肯努力练习,来日剑道造诣恐怕将与在下的师傅不相上下啊。”
“田沈,这你就不懂了吧,‘努力’也是‘天赋’之一啊,并不是人人都能努力的。”今川义元摇头,用竹刀缓缓地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小时候在寺里,经常会有人家送自己的孩子进来念佛。有的孩子很认真,但是悟性不行,怎么学也学不进去。遇到这种,我老师就会夸他们用功。”
“还有的孩子悟性高,但不肯努力,读的经比别人少很多。遇到这种,老师就会说他们虽然聪明,但是不肯努力。若是努力了,之后肯定会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