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许一岩觉得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全身暖和了。只是为什么,他还能感觉到伤口依旧疼的要命。这时,有人来给他的灌了一碗药。这是他受伤以来,第一次喝药。以前就算是张牛儿弄到一点药,也是外敷的。就算是没有多少效果,张牛儿也是很珍惜地都涂到他的身上。
≮能喝到了苦得要命的药,许一岩居然有那么一点幸福的感觉。这药不知道是起什么效果的人,许一岩喝了没多长时间,就想睡觉了。可是,这会儿就有人来,拿着一根木棍,塞在他的牙齿中间,对他说:“你的伤口烂得很深,那点麻药效果不大,他要忍着些。”
刀割在肉上,许一岩第一次觉得,他还不如死了的好。就算是他全身无力,要不是有两个壮汉按住他,他也绝对会跳起来,再给那个拿刀的混蛋一拳的。那人也不说话,只是仔细地割着许一岩伤口上的腐肉。当那人收起刀子时,许一岩的神志已经开始模糊。他只能感觉到,那人就一段时间没有下刀了。
正当他觉得酷刑结束时,那人又拿来了淡盐水,开始冲洗伤口。原本许一岩还以为,用刀割肉已经是最痛的。现在才知道,淡盐水冲进伤口,就好像无数把小刀同时在割肉。他无数次的昏死过去,又疼醒了。等他再次醒来时,他以为自己还在受刑,却发现伤口,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疼痛了。
睁开眼睛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依旧是*着,连条短裤都没穿。他想起来,自己的衣服似乎都被烧了,自己已经没有衣服穿了。好在他身上盖了床棉被。才让他还有点安全感。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摸伤口,却发现肚子上裹着一层厚厚的布。许一岩这才明白似乎有人替他治疗过了。现在,他全身无力,还发着烧,伤口也隐隐疼痛。他还是把手伸进嘴里,用力咬了一下,疼痛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自己确实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许一岩这才有心思打量自己躺的这间房间。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房间里用白石灰刷得雪白,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靠墙处立着几个腿很短的木器。许一岩想不明白那是什么,像是桌子,又像是凳子,只是腿实在是太短了。房间的东西墙边。有两张非常大的床。躺满了人。自己就躺在靠东边的床上。每张床上是五个人,每个人都用尺许高的木栅栏隔开。
床很大。就算是睡了五个人也很宽敞。许一岩一开始还在想,这么大的床,可不太好打。可是后来,他才发现。这些床都是用砖头砌的。虽然是砖头床,可是一点都不凉,还散发着热气。许一岩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发热的砖头?”他正胡思乱想之际。就看见张牛儿走了进来。
张牛儿一见许一岩醒了,立刻高兴地跑过来说:“许大哥。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你肚子饿不饿,我却给你拿些吃的。”许一岩呆呆地看着张牛儿,张牛儿也剃了一个光头,脸洗得干干净净,身上的衣服虽然还是破旧,但也是洗干净的。许一岩跟张牛儿呆在一起近一年,还没看见过张牛儿洗干净的脸。要不是他跑到许一岩面前说话,许一岩都没认出他来。
张牛儿见许一岩眼睛发直,又不说话,就着急地问:“许大哥,你怎么了?我是张牛儿,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郎中。”他说着就要往外跑。许一岩忙叫住他:“牛儿回来。”张牛儿停住了脚步,疑惑地望向许一岩。他看见许一岩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安慰许一岩说:“许大哥,你放心。我们现在有郎中的了,就算是郎中忙,也可是找护士哥哥。他们也是很厉害的。”许一岩没太听明白张牛儿的意思,但也知道,似乎有人替自己治伤了。他又叫了一声:“牛儿回来。”张牛儿这才转身走到许一岩身边,说:“许大哥,你还好吧?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尽管说。现在你这样的重伤,是重点护理对象,护士哥哥是随叫随到的。”
许一岩轻声说:“我现在好得很。我只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会事儿?这里是什么地方?”张牛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说:“许大哥,你一直昏睡着,自然不知道。这里是新的伤病营。”许一岩大吃一惊,说:“这么干净的伤病营?”他醒来就没有闻到伤病营里那种特有的臭味,反而空气中有淡淡的醋味。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这么干净的伤病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