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付庆祥刚开始为官时,不太顺利。所得的几个官位,都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他的妻子也跟着他四处奔波。那一次,他正好调任。妻子怀着的幼子,却不放心他一个人上任。可是偏偏在那一次,途中遇到强盗。妻子落水早产,母子二人虽然都捡了一条命,但是妻子却再不能生育了。而儿子也是一直体弱。
付庆祥一直觉得愧对妻儿,对幼子也是百般呵护。偏生这个儿子是极聪明懂事的。小小年纪就熟读四书五经,要不是身体太差,没准能考一个状元。可是就算是付庆祥给儿子精心调养,儿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虚弱下去。今年,儿子刚满十六岁,却是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付庆祥虽然对儿子的病情,早有心里准备。可是事到临头,还是觉得无法接受。付夫人在药石无效之后,经常对庙里替儿子祈福。当她有一天,碰上香客来问和尚,为儿子冲喜却病的事情。付夫人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非要替儿子冲喜。付庆祥就算是不信,何偿不想有个万一。
付庆祥不愿意声张这件事,连官媒都没找,只让夫人私下里找了,一个爱走街窜巷的妇人,请她给牵牵线。原本付庆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只是为儿子尽力而已。偏偏这时候,江山来找付夫人说,愿意让自己的妹妹嫁进付家,给他儿子冲喜。桃子虽然只是一个不识字的农女,但她作为江山的妹妹,江浩的堂妹,也算是付庆祥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人选。
付庆祥极满意桃子。原本今天,江山就要拿着桃子的庚贴过来。换庚贴,合八字,写婚书。因为不是普通的婚姻,无法讲究太多。江山也同意,很多事情就简略掉。付庆祥算计着只要八字没能问题,三五天里面,就要接桃子过门了。可是。他今天特意没去衙门。在家里等着。江山却跑来对他说:“付大人,桃子的庚贴不见了。我去道观重新写庚贴,道士却要颂一天经文。去了晦气,才能重写。换庚贴的事,至少要推到两天之后。”
江山有些气愤地对他说:“付大人,那些道士就是为了要钱。不肯把我妹妹的庚贴赶着写出来。你要是等不及的话,就派人跟我去教训一下那些道士。看他们还敢不敢拖延知府大人的事。”付庆祥还有些纠结。他虽然想早些让桃子过门,却不想为一点小事,落下什么把柄。
那些道士和尚虽然自己没什么权力,但是经常出入权贵之家。也不是轻易好得罪的。付庆祥最后还是决定,把换庚贴的日子定在两天以后。他当上知府没几天,后面还有王修领盯着。不太敢做太出格的事。付庆祥刚打发走江山,这边桔子又提到他儿子的亲事。
付庆祥心里十分恼怒。他还以为自己不肯派人去道观。江家又派人来了呢。他没想到,桔子没提庚贴的事情,反而考问起他的良心。他大怒道:“江姑娘,我是敬你两位兄长都是仕林中人,才在家中接待你的。但是你是个未婚的姑娘,跟到自己堂妹的夫家来质问老夫。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吗?”
桔子不知道中间还有那么多事儿,对付庆祥突然发怒,有些吃惊。她见付庆祥恼羞成怒了,反而平静了下来,说:“付大人好大的脾气。不过,付大人有一句话说错了,桔子只有一位兄长。不知付大人口中的另一位兄长,从何而来?”付庆祥更是觉得传言有误,皇上御封的“玲珑女”居然还是一个不讲理的。
他冷笑着说:“江姑娘还真是身娇肉贵了。江浩是你的兄长,难道江山就不是了?就算是江山有得罪你的地方,他如今又是官卑位小。你们也是同祖同宗。你连哥哥都不认,还真是愧对皇上的封号。”
桔子看了付庆祥半晌,才轻声说:“付大人,你虽然刚当上知府,但在大兴府为官也不是一天二天了。我家和江山之间的事儿,你也该知道一些。别说前面江山做的那些伤害,我和我家人的缺德事儿。就只凭他对我下药,要把我送人,逼我背景离乡,只身在京城闯荡。我跟江山就没有亲情,只有仇恨了。”
付庆祥其实也知道,江山跟桔子家的那些矛盾。但是江山对桔子家的那些算计,都没有得程。他认为,江山没有造成真正的伤害,就有弥补的余地。何况家族血缘,哪有那么容易斩断的?付庆祥还真不知道,桔子为何离开沿山村,跟着江浩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