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看看不远处打地铺的李朗,仅盖着薄薄的两片小被子,小妹身上也只是裹着几件棉布而已,而他又得吃药,左右算下来,那两块碎银子根本不够。
他回头看看那把宝剑,只见李朗睡梦之中都抱着不放,不禁叹道,这个二弟竟然与原主一样,崇拜父亲,长大后不是走镖便是成侠。
借着外面照进来的清冷月光,李瑾看到被塞在角落里面,落了满满一层灰的物什,揉揉眼睛仔细看去,才知道是一堆书,细细想来,竟然是李父为劝子求学,购的一些经史子集类的书籍,只不过原主也没翻几页,便因自己的初恋嫁人,而恶向胆边生了。
既然有这么多书,放着也是浪费,不如就先读读,说不定能读出黄金屋来,而且也不多浪费时间。李瑾暗想着,他的脑袋瓜一向好使,读书不在话下。
夜里照顾睡着的小妹后,李瑾胸口疼得睡不着,便拿了四书五经来看,就着外面的月光,依稀能辨得出,那些复杂的繁体字。还好都不算难认,多亏他底子打得好,原主也是个好学的,生僻字多,却无一不认识,只是一些原主没有理解了的古词古字的,李瑾复读之下,这下好啊,他也一知半解!
就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李瑾一边翻书,一边看着怀中的婴孩儿吮吸着手指,一脸满足的样子,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先喂饱小妹的肚子。
第二天李瑾便让李朗要回了村东妇人的银钱,只给了她一天的奶水钱后便让李朗去镇上买铁夹子以及绳锁等工具。
“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待李朗把所需要的工具都找齐了之后,放到院子之中,看到了李瑾正抱着小妹孱弱地走出来,深秋的天气,苍凉单薄,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襦衫,看赶来虚虚晃晃地,李朗怕他摔倒,赶紧上前要抱小妹。
“小妹由我抱,你去弄个圈套,我们来捕野兽。”
李朗听了他的话“啊”了一声,眼神古怪地看着这位哥哥,直以为他又犯了疯病,野兽不把他们咬死才怪,他们怎么能捕得了野兽?再者,捕来的野兽能给小妹喂奶喝吗?看小妹现在乖乖地,到晚上,指不定会怎样哭天喊地呢!
“让你做就做,别磨叽。”
李瑾脸沉下来,声音沉沉地警道。
自从父母去了后,李朗对这位哥哥颇为不屑。为了一个女人,哭天喊地的,喝了酒去闹事,对父母之死,反而完全不放在心上。如今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说出来的话,全然与往日不同。
只是李朗是第一次见到哥哥带情绪跟自己说话,一度他以为哥哥会就此消沉下去,可是看到那双幽冷的黑眸后,李朗莫名地放下心来,乖乖地去弄套子。
穿越前李瑾像李朗这么大时,随着爷爷住在冬天奇冷的雪山,那时候的冬天,常随着爷爷赶着狼狗马车,像圣诞老人一般游走在满天蔽日的大雪山之中,有时会打一两只野兔回来,李瑾顽皮,曾经打到过正在哺乳期的豹子,最后不知怎的,给放生了。
前后的经历李瑾记不太清,可是如今倒是能把这项技能用上,先喂饱小妹的肚子。
眼看着李朗向自己指挥的那般弄好了套子,李瑾仍不放心,打了块厚的被褥给小妹包上,便抱着婴孩儿随着弟弟一同去了山根处自家的那块荒地前。
深秋的天时,也只能种一些长得快的青菜,再往冷里下,那些青菜也跟着死在了冰霜里,李瑾来了后,只看到长着尖尖小芽儿的青菜,叹息一声,暂时还吃不到。
李瑾把小妹交到李朗手中,径自拿着那个铁圈套子朝山林深处而去。
古时候的好处便是没有过度开发,在这山林之中还是有野兽出没的,李瑾越往里走,随着秋冷的风刮起身上的薄衫,感觉凉透了心骨,他兀自忍耐着,一边低头检查着,猛然看到了依然还新鲜的动物粪便,他停下了步子,左右又查验了番,便将铁圈固定在恰巧两个相邻的粗树干之间,随即一头用粗绳子绑好,下面压上一块巨石。
等他做完这一切后,只觉得浑身大汗淋漓,刚有些好的胸口再次钻心地疼了起来。
李瑾转身朝远处担忧不已的李朗弩弩嘴。
李朗嘟着嘴巴,慢吞吞而又不甘地将自己袖中揣着的那块,发了霉都没舍得吃的窝头给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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