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屋中的四人惊了一跳,齐齐转头看向里屋。
“是谁这么大早上的,将门敲得震天价儿响?”杏儿一脸的恼怒,扔了手中的棉花,跑去开门。
红姨走到里间帘外,侧耳听了听,里面仍无动静,便放下心来。
招了两人,悄声道:“走,咱们也出去,待会儿谁来了,都迎到偏房说话儿。”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满是笑意的大嗓门,扯着嗓子喊道:“杏儿姑娘,二小姐可在?”
进来的却是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妇人,是她们离府之后苏府又新招来的婆子,现如今是王夫人跟前儿的得力助手,王夫人院中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由她统管着。杏儿与红姨三人去王夫人送礼,倒是见了她一面儿。
杏儿急得一连的摆手“秦嬷嬷,你小声点儿。我们二小姐昨夜里的走了困,天将亮才睡着”
秦嬷嬷一愣,心中略有不悦,可想起太太的嘱咐,便赔着笑脸,压低了声音“唉哟,我真是该死,吵着二小姐可是多大的罪过呀,她可是未来的平西候府夫人呢,正一品的诰命”
杏儿听了这话更是不悦,正欲说话,红姨几人也迎了上来,打断了秦嬷嬷的话“秦嬷嬷前来,可是太太有什么事儿?”
“嗨,我们太太呀,就是操心,昨儿突然想起来,这就新年了,也不知二小姐的过年衣衫准备了没有,今儿一大早便巴巴叫我去请了彩霞坊的头号栽衣娘子吴娘子来,要给二小姐量身做新衣”
身后跟着的一个三十多岁的青衣妇人连忙上前行礼,笑着道:“贵府二小姐的衣衫只管交给我,虽说日子紧了点,可咱们活计决不会马虎,包管大年二十八把新衣送到。”
这几人一听秦嬷嬷的来由,心中都暗忖太太又是唱的哪一出?红姨脸上浮笑,引着这二人进偏房,一面走一面轻声道:“有劳太太挂心,二小姐的过年新衣早就备下了,倒叫秦嬷嬷与吴娘子白跑一趟了。走,大冷的天儿,进屋喝杯茶暖暖身子。”
秦嬷嬷片刻的诧异过后,便笑道:“是了,听说侯府的小候爷对二小姐极好,怕是二小姐回京,一应的物件儿都准备齐了。”
杏儿脸儿一沉,正欲说话,被红姨不动声色的止住:“秦嬷嬷这话错了,二小姐在长丰有庄子有酒楼的,难不成给自己备几件衣衫也备不起?”
春嬷嬷脸色一滞,随即赔笑道:“瞧我这嘴,今儿是怎么了,你们可别怪。”
又朝着红姨道:“二小姐的衣衫虽说备下了,可这是太太的心意,就连老太太也特意吩咐了要挑最好的料子做呢。”
红姨见她搬出了老太太,也不再十分推辞。一来将来小姐的大事还指望老太太开发话,二来她也想瞧瞧太太倒底是想做什么。
便笑着说:“你怎么不早说,即是老太太开了恩典,二小姐自是不敢推辞的,只是这会子二小姐还未醒,你们略等一等罢。”
秦嬷嬷听了这话,脸上浮现笑意,一连声应到:“不妨,不妨。”
红姨便叫杏儿端来茶果,招待这二人。
合儿拉了拉柳儿:“我们去正房侯着,防着二小姐醒来身边儿没人。”
两人出了偏房,合儿回身看了,嘴一撇:“这一回又是打得什么主意?”
将头凑近柳儿:“你没瞧秦嬷嬷刚才那样子,红姨应了让她们等着二小姐,倒似是给了她多大的恩典似的。”
柳儿低声道:“我瞧着做衣裳只是个借口,怕是来探咱们小姐的虚实才是真的。”
合儿脸色冷了下来,朝着院门方向啐了一口:“妖蛾子倒不少,一出不成又想一出。”
柳儿一笑“岳先生那样的人才,太太大小姐不甘心才是正常的。”
正说着,门外来了个婆子,说是二门外小姐带来的张管家有事儿要回。
柳儿低头一思量,拉了合儿“走,你与我一起去瞧瞧,若不是大事儿,便不必惊扰小姐了。”
合儿想了想“也好,没得我留在院中看见那秦婆子生闷气儿。”
说着结伴儿出了院门。
张贵见出来的却是她俩,以为有事儿,柳儿抢先笑道:“小姐昨夜走了困,这会正在养神儿,你有什么事儿要回?”
张贵左右看了看,柳儿明了,随即离了二门,向前行了几步“什么事儿这么神秘?”
张贵笑了笑“早上半夏得空儿过来一趟,说是公子已从长丰动了身,许是后天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