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二章 八辈祖宗宋徽宗
时节进入十一月,朱元璋却也不曾消停,又遣了徐达常遇春去攻打池州,话说他的这个决定连韩林儿都吃了一惊,池州那是汉王陈友谅的地盘,陈友谅可是个厉害人物,心狠手辣的,打仗也很能豁出命来,自己当年对他也有三分发怵,朱元璋刚刚抓了张士德,自己之前还以为他会一鼓作气击破张士诚,哪知却放缓了,转头来捋陈友谅的虎须。
说起这件事,朱元璋也有些悻悻的,道:“那张士诚本来不是什么犀利的角色,只可惜虽然折了他弟弟九六,他却仿佛突然之间机灵了起来,居然投靠了元帝,如今也算是官家的人了,防守得又紧密,让人不好打他的,正好池州这边有了空隙,陈友谅终于杀了他那得力的臂膀赵普胜,我图谋陈友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趁这个机会夺取池州正好。”
韩林儿听他这样一说,心情顿时就是:替陈友谅默哀三分钟。给朱元璋这大蟒蛇盯上,只怕那位陈汉王的好日子也到头儿了,他若是能掐会算的,倒是很该珍惜这最后的时日,好好自在一下吧。
这天晚上,朱元璋从外面一回来,搂住韩林儿就亲嘴儿,韩林儿心中一慌,手里的书就落到地上。
朱元璋亲够了,替他把书捡起来,扑撒了一下上面沾的一点点灰尘,笑着翻开来问:“这个书好看么?方才见你读得津津有味的,连人家的脚步声都不闻得。”
韩林儿点点头:“好看,我就喜欢看这样的书。”
朱元璋笑着又问:“这书哪里这么招你喜欢?”
“有图画,线条儿还那么细细的,好像活的一般,我就爱看这个。”韩林儿有点憨憨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几乎可以称得上单纯了。
朱元璋看着他的面色,微微一笑,颔首道:“原来是这样,确实是有趣,也难怪你喜欢,我本来还以为是因为这本书写的乃是你家先祖,你才这般开心。”
“啊?什么我家先祖?”韩林儿登时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望着朱元璋,暗道我家历代都是务农的,是地道的百姓,也没听说过哪位先祖有过什么风流神奇的事迹,可以说是一向都是埋头种田籍籍无名,祖坟上都没冒过帝王将相才子异人的青烟,哪还能给人写到书里面?哦当然这得是除了自己的父亲之外,父亲这一生还是很风起云涌的,可以说世代俯首,终于翻身了,无论最后成败,总归很是折腾了一阵,无论是谁对自己的父亲都要另眼相看,可以恨,也可以敬,然而总归是不能当做看不见,然而这书写的是几百年前的事情,这与自己家里有什么关系?
朱元璋笑着拍了拍那话本的封皮,道:“这《大宋宣和遗事》写的乃是宋徽宗的故事,当年刘福通杜遵道等人在颍州杀白马黑牛对天盟誓的时候,不是说‘韩老大是宋徽宗的八世孙,应当掌管中原’么?这大宋的徽宗皇帝实乃韩老大的八辈祖宗,因此你那国号才叫做‘宋’,如今怎么连自己祖先的事迹都忘记了?”
韩林儿登时一拍大腿,呜呼哀哉,自己怎么竟然忘了这茬儿?要说这是自己从前也是记在心中的,毕竟父亲既然已经把话说了出去,自己就不能露马脚,只是这一年来在给朱元璋孵在身子下面捱他那个大龟,只顾着心慌忍疼,现在虽然是肛门肠子不那么开花一般地疼了,然而终究是心口窝儿疼,小明王心里苦啊!
只为整天烦恼这件事,所以许多在过去对于自己很重要的事情,就渐渐模糊了,自己那脑子简直好像给搅成了一团浆糊,脑浆里面混的都是朱元璋的精液。
如今一听朱元璋提起这件事,自己这才想了起来,确实是啊,当年自己的父亲与一群叔伯合计着要竖起一杆大旗来忽悠众人,该找个什么名目好呢?元之前是宋,如果要显示自己是有大义名分的,那自然说是宋代皇室的后裔比较有号召力,正好反元复宋,回归正宗,肯定有许多人响应的,那么说老赵家的哪个人是自家先祖比较好呢?
这位赵宋先祖一是要有知名度,二是后裔要不太好追查,三是能够唤起人们的同情,这样子想来想去,那就是宋徽宗了,这位老祖宗实在是太惨了,靖康之耻啊,与儿子一起给女真人掳到金国去了,在五国城坐井观天凄凄凉凉,最后死了,着实的可怜,如今的人说起徽宗父子,就好像春秋战国时候楚国的人哀怜楚怀王一样,那楚怀王当真是悲催,硬生生给秦王几句话骗了去,从此关押在秦国,终身没有再回到故土,死后只能是尸骨还乡,激起了楚国全体的悲愤,所以用徽宗这样一个极富悲剧色彩的人来做自己的祖先,一定会激励人们的抗争之心吧?
于是自己的九世先祖就定了下来——宋徽宗。
如今再一看,当年父亲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祖宗?难怪自己败了,原来竟然因为自己是宋徽宗的龟孙,所以才和老祖宗一样地惨。此时想来,莫非自己的老祖宗宋徽宗当年在金国的时候,也是给女真皇帝这样压在身下,把肠子通开么?因此几百年后自己也就给朱元璋如此这般弄到了床上,重复了祖先的命运,免得做一个不肖子孙,定然要与老爷爷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才叫做讲究孝
', ' ')('道,省得给人家数落“数典忘祖”。
韩林儿这样一想,头便有些晕了,只觉得自己这解说史书分外的怪异,虽然自己读的书不多,可是哪一家杂说野史也不曾这么讲过啊,这实在太让人震动了,那宋徽宗本来就已经国破家亡,怎么还忍心让他经历这样的事情啊?可是韩林儿再一想,自己的这位九代爷爷民间流传的都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极其风雅的,又找了李师师,实在是个风流种子,这样的人纵然相貌一般,那风度也是很勾人的,所以那班女真蛮人看了这样俊雅的人物,没理由放过不吃啊?
自己不过是个粗人,那朱元璋还把自己叼住了不松口,就好像猫死命叼着老鼠一样,那些完颜兀术之类怎么可能放过这沦落囚笼的风流天子?定然是不将他鞭策得死去活来不肯罢休。
而宋徽宗最悲催的是,后面还给送到了五国城,那五国城是个荒凉的地方,金兀术定然是不肯去的,在那样的荒村野店,宋徽宗对着的就只能是女真的兵士。那些下级的军官士兵都是很粗野的,别说是他们,就连自己虽然号称是“明王”,其实也没读过几本书,如果不比较倒也不晓得,可是和那班读书人在一起的时候,立刻就见出两样儿来了,那还都只是一些寻常的秀才之类,若是世家贵族,自己更加没个看了。
所以宋徽宗在五国城都是过的什么日子?那些看守的士兵也是有事没事进赵官家的窑洞么?就那么轮着来?这简直就是“官窑”!这样一想可是更加痛心了,连鸡奸的强人都是不住降等,到后面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而这样隐秘的史实竟然给自己挖掘出来,那些大学问家可都还不知道呢,莫非自己居然是一个考据的天才?
因此宋徽宗当年在金国五羊城给女真人翻来覆去,他的九世孙韩林儿如今在应天府里给朱元璋颠来倒去,虽然时空不同,地点各异,然而祖孙的命运却是相同的,都是给人家锤练肛肠,打磨旗枪。到现在为止,自己唯一比老祖宗强一点的,就是自己的这个牢头儿身份乃是吴王,虽然是自封的,毕竟不是小喽啰可比,而且行动做派也并不粗鲁,逐渐脱离草头王,有了一种真王侯的架势,因此自己还应该感到庆幸?
朱元璋见韩林儿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心里的那句:“果然你们是隔了九代的祖孙,都是与道家有缘。当年徽宗就是好道,叫做‘教主道君皇帝’,你在亳州登基眼前没有宫殿,就临时住在城北关的通真观,然后拆了鹿邑县西太清宫砖石木材建造新宫,那地方到了后世倒是可以称作是明王台的,很好听的名字。”
朱元璋抱着韩林儿就倒在了床上,一张嘴不住地在他脸上到处亲着,手上还去解他的衣服,笑着说:“毕竟是两百多年前的人,到今日骨头都化成了灰,你替他难过什么?真的是‘听评书掉泪,替古人担忧’。你这几天吃了那许多海参,且让我看看下面硬得如何?”
韩林儿很快就给他摸得浑身发颤,“啊啊”地叫着,眼看着朱元璋那根肉棒又挺立了起来,马上就要插入自己的体内,韩林儿哽咽一声,暗道:“幸好你不是海参成精,这根东西没有长成海参的样子,否则那表皮都是肉刺,插进来可真够糟蹋人的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