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画戟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暴力的撕裂空气,轰鸣而来。
“大鹏展翅!!”
童虎眼眸赤红,龙象神功狂涌气血,马步踏地,双锤交叉,以力挡力。
龙象神功以力冠绝天下,在它的技巧里,一向是重力不重技。
“铛!!”
“铛!!”
“铛!!”
神力碰撞,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项盖宛如一只大鹏,方天画戟舒展到极致,重击童虎八卦瓮金锤。
戟锤相交,嗡鸣不止,一股音波荡开,发出刺耳的金戈之声。
这一击的力道,超过物理极限,整个楚兴二楼的茶杯被大量震碎。
茶杯飞溅,场面混乱,不少娇美的女子捂住耳朵,大声尖叫,引起了更大的骚乱。
擂台之上,童虎手掌鲜血迸出,护臂因为巨力,应声粉碎。
他的双臂如同遭受重创,再也握不住八卦瓮金锤,此刻中门大开了。
项盖也是天赋惊人,借着腾空而起的余力,翻身一脚重踹童虎,
后者虽有玄甲保护,但这一脚可是大宗师踢的。
擂台上,童虎如断线的风筝,飞下擂台后,滑行数丈,才停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铁靴踩踏大理石板,项盖举起方天画戟,狂笑道,“三十七胜,记御前中郎将,楚兴楼三十七胜。”
擂台下,侯莫陈崇赶紧靠过来,急忙检查童虎的伤势,
发现只是气血亏损,筋骨微伤后,才松了口气。
他环顾楚兴楼,此地匠造巧夺天工,高耸的穹顶足有七丈,
巍峨的巨楼里,五层观台,人头攒动,目之所及,都是狂笑的楚国权贵宗族。
这一刻,侯莫陈崇忽然有些心寒,这里虽然繁荣锦绣,
但他似乎不属于这里,他们与此地格格不入。
仰望擂台,大鹏项盖气焰嚣张,他不停的展现雄壮如野兽的身体,在疯狂指桑骂槐。
侯莫陈崇身下,童虎受不了侮辱,眼眸赤红,
下一刻,他压制气血,强行催动龙象之力,一股煞气蓬勃而出。
左右手拿起锤子,准备解开机关,拉出链子,跟项盖拼了。
大鹏天赋惊人,其战场洞察力自然敏锐的可怕,
童虎气势稍一锁定他,项盖便马上发现了。
可大鹏对实力很有信心,他不但不惧,反而无比猖狂的站到擂台边缘,
方天画戟怒指童虎,居高临下,目露鄙夷道,“童虎,老子知道你的锤子有铁链。”
“可你要想清楚了,铁链你放出来,那就是生死战!”
生死战!老子武川镇的怕生死战?
童虎一把甩开侯莫陈崇,怒而起身,当即就要重新上台。
可他还没爬起来,一只重脚就踹倒了他。
大孝子怒视楚兴楼里,冷言冷语,辱骂不停的楚人,冷喝道。
“输了就要认,不要争了。来日方长,鼻涕虫。”
“记住今天的耻辱,武川人一定要找回来,猴子,拉他们走。”
“我不服,我不服!少将军,童虎不服啊!”地板上,被猴子压住的鼻涕虫,埋头流下了委屈的热泪。
他不理解,为什么洛阳的楚人,都争着踩踏北疆武川族人。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的功绩一直被楚国高层边缘化。
中原战场,论战功,谁也比不过十七营,
可论官位封赏,他们连丁肆业的毛都不如。
擂台上,项盖见激将法没有成功,不禁有些失望。
今日要是能杀赵王府一两个猛将,那就大大涨了宋国降将的威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今圣武皇帝麾下,派系非常明显。
最强的自然就是赵王周云的武川系,可正因为太强,他们实际上有无数敌人。
利益决定行为,天下各族,无不为利益搏斗。
以孟百川、丁肆业为首的建安军皇帝系,是唯一不跟赵王府敌对的强大势力。
左右牛卫南野、禁军崔浩、五姓望族崔右相,随着皇帝的态度暧昧,勉强算是中立吧。
其他势力,如宋国降军,以宁泽、铁盖为首的军事力量。
洛阳兵马,虎卫军夏侯仁、各家将门宗族、赵贵妃兵马。
这些与赵王周云,基本处于敌对或者半敌对状态。
更不用说大楚权贵、宗人府力量,他们都跟赵王不死不休。
楚兴楼,近千人的讥讽狂欢中。
大孝子牵着愁容满面的小孝子,一行五人,缓缓跨过楚兴楼的门槛,走下巨楼台阶。
远方,龙门吊巍峨,二十二坊人流涌动。
吆喝声、叫卖声、马匹的嘶鸣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幅鼎盛的洛阳河上图。
某一刻,李信回望了一眼楚兴楼,
擂台上,项盖在接受无数楚人的膜拜。
武川镇少将军默默走下台阶,楚兴楼里的一切,与他渐行渐远。
他仰天长叹,从腰间摸出一块檀木小牌,那是他的楚国照身贴。
看了眼朱红的牌子,大孝子嘴角冷笑,毫不犹豫的将它丢掉。
夕阳西下,华灯渐起,黑夜与白天交接之际。
远方货船连绵,城外耕地连天,飞鸟在巨楼屋檐盘旋。
从飞鸟的视角看,赵王府数人,在亲卫的搀扶下,宛如蚂蚁缓缓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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