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中书思索良久后,无奈道,“牛二,你的圣旨在吗?”
“在,在,为了保命,这玩意随身携带。”
牛二尖嘴谄媚的笑着,从腰间拿出一块黄色锦布。
雅间内,崔中书接过后,仔细观看,不禁摇头嗤笑一声。
玉玺龙押,三部盖印,这还真特么是如假包换的圣旨。
“火盆!”
下一刻,崔中书眼神冷厉,叫来火盆。
随后,在牛二抓狂的哭泣声中,将圣旨烧的一干二净。
紧接着,崔中书从身后兵卒手里,拿来一份双卷锦帛,上方五爪金龙,栩栩如生。
他将这份圣旨放在牛二手上,郑重的嘱托道。
“牛二,听好了。如果你被审问,你就说圣旨是假的,懂吗?”
“如果你不说,本相告诉你,最后死的会是你女儿。”
琼宇楼,天字三号雅间。
牛二凹陷的眼眶全是泪水,他瘫软在地,想喊却喊不出来。
冤枉!全是冤枉啊。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要田地了。
牛二身后,兵卒长刀快剑,几个地主被当场斩杀。
一队手脚麻利的辅兵进来,不到片刻,雅间连血迹都看不见了。
没有人管他,空荡荡的漆木房间内,牛二孤寂的瘫倒在角落。
忽然,牛二看见了桌上的山珍海味。
他抹干眼泪,赶紧坐到椅子上,大口咀嚼起来。
牛二边吃边笑,桌上没酒了。
他狂笑一声,试着叫赵掌柜来壶最好的清河醉,没想到,还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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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冷静啊!”
“主公莫冲动,这件事有误会。”
乾政殿,千步御道上。
近千兵卒退开五十步,龙撵左右,只有丁尚书跟崔浩、江禄。
撑着金丝楠木雕龙扶手,捂着额头,圣武皇帝显得疲惫,也显得沮丧。
在三位肱股之臣殷切的期盼下,项济叹息一声,不解道。
“朕想去听听周老弟怎么说,到底是圣旨大,还是王令大?”
“你们什么意思?是不是你们也觉得,没了周云,项济就什么也不是?”
“朕兢兢业业,为国为民,难道在你们眼里,毫无作用?”
听了皇帝之言,几个臣子皆是面色难看,默默低下头颅。
北疆军队里,其实一直有这些风言风语。
但都是些嚼舌根子的大嘴巴,平时说说,也没在意。
可他们这会才发现,原来皇帝记恨的如此之深。
龙辇前,崔浩眼里闪过异色,他发誓今后在军中,这些嘴巴多的烂货,他见一个打一个。
洛阳的风,比北疆温和,
不像在马邑郡,就跟刀子似的。
圣武皇帝龙带飘摇,他挥了挥手,示意三位重臣让开。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三人不仅不让,反而跪在龙辇前。
兵部尚书硬着头皮,焦急道,“陛下,这道圣旨本来就没有,是国丈记错了。”
“嘣!!”
项济怒了,怒不可遏,他一把拍在龙撵扶手,情绪激动道。
“这是朕下的圣旨,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陛下啊!”见到如此情况,丁至孝急的浑身发抖。
他连磕三个响头,顶着帝怒,直言道。
“陛下之权力,来自大楚雄兵,方今天下,关中还有耿家、袁家、西军。河北有夏侯杰,太原有丁宏度,中原还有十几万郡兵。”
“楚国几十万大军,皆视陛下为圣君,天子之言,胜于天宪。”
“虎卫军封赏在先,陛下旨意在后,岂不是夺军兵之田。”
“陛下因军心而起,必为军心所制,如此糊涂,当然不能是陛下所为。”
丁至孝作为北疆项济老臣,那是打过古河沟的老兵了。
建安军的基业来的不容易,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看着北疆集团分崩离析。
可他忘记了一件事,这个时候,说假话比说真话有用。
“哈哈哈!!”龙辇之上,项济笑了,笑的癫狂。
“军心是赵王对嘛?是不是没了赵王,大楚的军队就不能打了。”
“玄武军、虎卫军、羽林军、左右牛卫,这些兵马,甲胄齐备,兵员精壮,他们不能打仗?”
龙辇之前,丁至孝还想说什么,可惜项济已经不听了。
圣武皇帝拿出君威,居高临下,
金口银牙,楚帝之令,不容质疑。
这一刻,他是大楚圣武皇帝,是百年中兴之帝。
皇城巍峨,乾政殿御道,
旗帜如林,两千兵卒踏着整齐的脚步,护卫皇帝出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