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的事情,能过也就过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所谓。
可这次是抓周云,是武川镇雄主周云!
是那个只要出现在战场,就必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赵王。
放眼天下,谁不知道卧龙的兵略,凌驾在所有大才之上。
无论是刘仁基也好,陆长生也罢,甚至是毒士了然。
这些兵法大家,能力虽强,但还在一个人能接受的范围内。
周云是什么?那是妖孽啊!
四渡清水河、雪夜斩阿骨、乱战杀浑部……河原、北山、野狐滩、王台村,这种战例太多了,多到项槐都害怕。
当赵王是友军时,项人府只是嫉妒周云拿的多,但打仗是从不担心的。
可赵王变成敌人时,那就是最恐怖的存在。
城东宗人府大殿里,火光一刻也没停,无数族人日夜在忙。
为了能抓到周云,项楚宗人府已经下达了最高动员指令。
在项槐看来,李信虽是少年骁将,但跟赵王周云比,那就是萤火与皓月。
楚国面对李信可以从容作战,但面对周云,将会压力巨大。
这次楚国宗室小心翼翼,埋伏半年。没杀死赵王,本就是天大的失误了。
没想到,赵王竟然还在洛阳!
列祖列宗保佑,项楚气运还在,竟然能将这个天命补回来,
为此,项氏自然是不惜代价。
至于贱民?项楚有六千万楚人,损失几十万,再从别的地方迁徙就是。
跟赵王周云比,就算是洛阳贱民全死,大楚靡弱几十年,楚国皇族也要换。
在项槐眼里,衰弱是全天下的事,可皇位是项楚的事。
酒街坊,繁华依旧。
定襄、楚兴两楼面前,各部搜寻兵卒只能客客气气。
丁肆业丁将军,洛阳城里,还真没人敢得罪。
柳树长街,项槐抬头看见两座五层巨楼,
不禁目光阴冷,对着身旁气血蓬勃的一个中年武者道,“易善,这里搜了没有?”
“搜,搜了。但是没……没有拷问。”
闻言,项槐怒了,他大声吼叫这位数万武者中,脱颖而出的铁拳易善。
“你一个宗师六重的高手,连个小小楚兴楼都拿不下吗?要你何用。”
“卫啸杨!你也去,让老夫看看南七道盟主的实力。”
楚兴楼前,数百皇城司铺开,易善与卫啸杨都是草莽高手。
易善出自洪拳门,一双铁拳打扁江湖无敌手,
可惜大楚门阀森严,他一直游离在权力之外。
卫啸杨宗师七重,乃是久居山门的高手,这次皇族招揽江湖好手,他来了。
周府夜战后,皇城司损失惨重,自是要补充顶尖战力。
卫啸杨若能担任一司主位,从此之后,南七道等同皇下官府大派,
那江南交州等地,他们再不用担心官兵围剿。
酒街坊杀戮开始了,十八营退役残兵再凶悍,没有大盾长矛,
面对两大宗师的铁拳长剑,他们毫无抵抗力。
正当楼台上,喊杀声不断时,宗人府的族老来了。
他眼神闪过异色,附耳对项槐道,“六祖公,找到一个厉害的人物。”
“谁?!”
“卢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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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大搜,血染水渠。
城南水渠边,卢俊臣躲藏的三角小院里,几个老人家当面被杀。
卢二郎被两个九品武者围殴,此刻佝偻的缩在篱笆矮墙下,
刚刚还在呼喊打斗,此刻已经人不动了。
“项大人……项大人,卢某认得你,开恩,开恩啊!”
几十个皂衣皇城司,布满了篱笆小院内外,
项家雄壮的后生,将卢俊臣按压在旧木桌子上,
一柄尖刀,已经刺破了他脖颈的皮,鲜血反流到卢俊臣的嘴巴里。
只要刀再下去一点,卢俊臣即刻见阎王。
“卢俊臣,老夫没有耐心,一柱香之内,告诉我周云在哪里!”
不知何时,项槐带着两大高手过来了。
他居高临下,眼神鄙夷的望着这条霍太后的狗,
毫不犹豫的下了最后通牒。
“项祖公,洛阳翻了几遍都没找到,这……这强人所难了。”
闻言,项槐眼神恶毒,俯身下来,冷哼道,“卢俊臣,你的才华,老夫心中有数。”
“说不出来?一封书信,要你卢家上千口,鸡犬不留。”
寒风吹过小院,卢俊臣始终在害怕的颤抖,似乎怎么也想不到。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
就在项槐都快没有耐心时,卢俊臣终于说话了。
“等等!卢某有个问题,玄……玄武门时,周云跟皇帝的家眷,最后在哪里?”
玄武门之变?!
此言一出,项槐跟几个项楚宗族不禁面面相觑。
玄武门六百铁兵攻打皇宫,直接展开刺君行动,
洛阳皇宫几万兵马,这种情况,绝对没人敢打包票,这一场秦王能赢。
所以,周李氏跟梅清、项茹当时的位置,绝对是后路。
“蜀……蜀王府!”
“蜀王府!!快去。”
项槐等人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第一时间,快步而去。
卢俊臣被皇城司就像丢死狗一样,丢在泥地上。
杂乱的脚步声过后,凄凉的院子一片狼藉。
鲜血覆满了卢俊臣的脸,可他赤红的眼睛里,只有仇恨,没有恐惧。
卢家主踉跄着,走到伤痕累累的二郎身边,
给他抚颈把脉后,才松了一口气。
活着就行,活着就有希望!
篱笆墙下,卢俊臣靠在二郎身旁,瘫软在篱笆墙根。
下一刻,布满尸体的院子里,响起了卢家主的讥笑声。
他拳头紧握,鹰视狼顾,凄惨的自语。
“项槐,天堂有路你不走,硬要自己找死!哈哈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