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陵台那边每天都有不少电话过来,打得手机发烫,我估摸着充电宝都快跟不上用了。
省市联合调查组的调查也进行得如火如荼,浦渡区那边违规抵扣拆迁款的情况很快就查清楚了,反映情况基本属实,而在马首区这边同样情况也存在,只是一来数量不及浦渡那边巨大,二来马首这边乡镇政府工作做在前面,农户的情绪基本上都被控制住了,也就没有闹出个什么乱子来。
浦渡区工委书记已经被停职反省,而良山、宕溪两项的乡党委书记也一样结果,乡长则要做出深刻检查,等候处理。马首这边因为情况不严重,所以也只有分管干部写出检查,并限时妥善处理好这些问题。
公安局那边的调查也有了一些结果,那些个拦路上.访的老百姓都不认识透露消息给他们的那个家伙,只知道对方自称是县委信访办的干部,来了解乡里的拆迁款发放情况,问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在得知了大家情况之后,那个人就表示县里对这个问题也有争议,建议他们向更高的领导反映,并且含糊表示了,省领导近期将会到陵台来视察,如果大家真的有什么必须要反映的事情,可以抓住机会,向领导反映,顺便就把领导们行踪给透露了出来。
找不到这个故意泄漏情况的内贼,公安局也是压力很大,现在案件还在调查之中。不过想一想也是,真的当面泄露消息的人,肯定不会是政府干部,多半是一些有心人专门挑选出来的陌生面孔,而真正的主使人,是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前台的。
至于针对我的其他调查也在展开,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项目问题,好在项目确定之后,具体经办都由黄铁臣负责,我并没有参予,所以调查组也只是简单做了个了解。
至于作风问题,县电视台两个所谓女性播音员、主持人,沦为我情.妇一说,更属空穴来风。
涉及人之一的程若琳,甚至连我都不认识,而另一个记者则在年后就已经调到了省电视台,更属无稽之谈,纪委调查组甚至还专门到玉州专程找对方合适情况,对方也是怒不可遏,痛斥那些别有用心之徒的卑劣伎俩。
倒是桂溪大桥方案调整问题,引起了无数争论,由于这个方案的涉及多方利益,尤其是中线方案不可避免的要穿越县城老城区的沿河地带,除了对老城区居民危旧房屋改造会带来许多好处之外,也不可避免的,会对这个地区的商业开发带来莫大好处。
不少诸如私人商业门面和供销社、铁器社等集体个人的资产都会因此而被拆迁,但是随之而来的补偿,可能就是一个焦点问题,人的心思千奇百怪,有人得利满意,自然也就有人反对不满意,其间矛盾丛生,对于我的指责和怀疑自然也就免不了。
调查组重点也就落在了这个问题上,只是桂溪大桥中线方案涉及的人数和商业企业太多,需要反映的诉求和问题也相当多,尤其是在有心人的操弄下,几乎都想要借助这个机会来向上级反映问题,你若是不和我牵上边,调查组便不管,所以到后来只要是反映问题的,几乎个个都说与叶县长有着利害关联,你不接待反映还不行,弄得调查组一天到晚应接不暇,疲惫不堪。
董胜利电话中也告诉我,恐怕曹渊在县政府办公会上难得取得一致意见,而准备直接将桂溪大桥建设方案落实敲定,问题直接提交到常委会上研究,提醒我恐怕要早做准备。
我也知道曹渊必定会这样做,县政府办公会上,韦、辛、黄三人都已经被自己说服,他肯定无法取得一致意见,而三人却都不是常委,而曹、苗二人都是常委,自然认为在常委会上会占有先天优势,且看他们如何表演吧。
事实上,曹渊和苗月华在常委会议室见到鲜有一见的隐形常委县武装部政委边锋坐在一隅时,就隐隐觉察有些不对。
这个家伙,平素根本见不到人,更是极少来县委、县政府露面,十次常委会顶多会有一两次出现,研究一般性事务时,更是罕有参加,但是今天,对方居然早早就到了会议室,这自然让曹渊和苗月华有些疑窦丛生。
尤其是苗月华,她心里更是嘀咕,但今天常委会并非只是桂溪大桥一个议题,还有一些其他事务,苗月华也无法确定,对方就是另有什么企图而来。
不过就算是他会有什么古怪,也无关紧要,曹渊和苗月华交换了一下眼色,常委会上,他们还是有铁定把握过关的。
议题很快进入双方争论的焦点问题桂溪大桥方案选址,中线还是北线,争论无果便迅速进入了举手表决,当李永仓、翟化勇、庞钧、简虹、边锋面无表情的举手表示支持中线方案时,曹渊和苗月华脸色难看得犹如死人一般。
“怎么一回事?”
气冲冲闯进向远山办公室的汪明熹脸色灰败,一双眼睛闪动着恶毒愤怒的光芒,怒道:“姓苗的,你不是说绝对没有问题么?常委会为什么确定继续以中线方案推进?”
“老汪,你慌什么?”
苗月华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她脸色虽然也是难看之极,但是却没有像汪明熹那样乱了阵脚。
和了口茶水后,她也怒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去?你应该去问问庞钧,为什么他会反水?去问边锋,他为什么会出现?”
“庞钧反水了?”
汪明熹吃了一惊,骇然道:“这个王八蛋,不是和叶庆泉誓不两立么?为什么他会突然变卦?边锋,你是说那个武装部的政委,你不是说他从来不参加常委会的么?”
“我说了,你不该问我,该去问他们本人!”
苗月华也有些心烦意乱,虽然事情还不至于一下子就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但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即便是叶庆泉不在,曹渊一样无法控制局势,剩余的五票中,鲁达投了弃权票,虽然万朝阳和郑良才投了支持北线方案的票,但已经于事无补。
何况就算是鲁达赞同,也无法过半,这事情也只有搁置,而一旦等到叶庆泉回来,一切又将按照我设定的方案进行。
汪明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有些讪讪的冷静了一下子情绪,定了定神之后才道:“庞钧看来是被姓叶的收买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个边锋怎么回事,竟然也会被姓叶的拉拢过去,现在我们怎么办?常委会决议一出去,咱们投进去的钱就全完了!谁会在那里去修房子、买房子?”
“哼!着急的不是我们一家,宏林公司也一样会狗急跳墙,叶庆泉也清楚,没有市里边的支持,桂溪大桥无论哪个方案都永远只能是画饼充饥。”
苗月华摇了摇头,道:“曹渊不可信,他根本就控制不了局势,叶庆泉不在,可照样控制着咱们县里的局面,我看上边会另寻他策。”
“我们不能让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宏林公司折得起,我们折不起!叶庆泉这小子心黑,但是脑袋可十分奸猾,他说不定可以采取其他方式来弥补宏林公司的损失,比如让宏林公司参予中线方案的开发,出卖了我们,但是又讨好了上边,但咱们怎么办?”
汪明熹脸上阴鸷的神色,愈发浓郁,恨恨地道:“不成功,则成仁!他叶庆泉既然要赶尽杀绝,那也怪不得我们下狠手!”
“真的只能走那一条路?”
事到临头,苗月华还是有些踌躇,汪明熹是走投无路了,苗月华知道这个家伙在亲戚朋友处借了不少钱,投在曼瑞公司拿的这块地里,就是望着这一宝能押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