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出来的,则是苏家的丫鬟,每个人手里不是拿着扫帚就是拿着托盘,一副行色匆匆很忙的样子。
可偏偏这些人出来的时候,目光都锁定在屈渐行的身上,眼神中或是诧异,或是震惊,甚至还有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视线。
屈侯爷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方才没感觉,因为院子房门紧闭,空无一人,但这一刻,屈渐行只觉得自己的膝盖有些疼,但更疼的是脸。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立刻起来离开,远离这个让自己丢尽颜面的地方,还是该继续跪着,表现自己的诚意。
就在他犹豫纠结的时候,那些丫鬟们已经动了,或是端着托盘离开,或是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落叶。
看起来似乎是在各忙各的。
但屈渐行无意间看了好几眼,发现这些丫鬟一边做着手上的活,一边还不忘记看自己这个跪在院子里的大活人。
那一个个眼神,让屈渐行下意识的想避开,或想遮住自己的脸。
还不等屈渐行作出反应,忽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屈渐行还没有回头,两排小厮就从他身边经过。
似乎是端着糕点和汤药,闻起来一股药味,鱼贯进入了主屋——
那从屈渐行进院子就没打开过的、紧闭的门,在这一刻被打开了。
但不是为了屈渐行而开,屈渐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而那些小厮也像是没看见屈渐行这个大活人一样,目不斜视地进了屋。
没过一会儿又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路过屈渐行身边时,屈渐行似乎听见两个小厮在那里说话。
“哎,夫人的脸色看起来真差,大夫说病情严重,这种时候怎么能让屈侯爷进家门呢?”
“让白夫人看见了,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气着了夫人,夫人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可不是吗?我方才也瞧见了,屈侯爷跪的可不情愿了,你说就这种态度,哪个丈母娘看见了不心寒?”
“要我说,屈侯爷还是别在这里表现诚意了,看起来也不是真心的,既然不想待在这儿,那不如回去,不然两边都落下埋怨,何必惺惺作态。”
屈渐行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在听见这两个小厮一唱一和的谈话时,又逐渐变得稳定。
不是屈渐行不想走,实在是白夫人的病情在没法子确认的情况下,他这样贸然的走掉,确实不太妥当。
可……继续跪在这里,那就要接受无数的嘲讽,要是不跪着,一走了之,他也不知道这苏家人会干出什么来。
方才春喜那贱婢说话虽然嚣张,但屈渐行能看出来,对方应当不是在撒谎。
总之,此时此刻的屈渐行感觉,自己像是主动走进了陷阱的羔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的等着。
就这么纠结着,屈渐行的心百转千回,心里却对苏蓝充满了怨气。
都是苏蓝的错!
院子外。
隔着大开的大门,白夫人看了一眼屈渐行紧绷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看着身旁的苏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