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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对方已经离开好一会儿当时看不见的,但原随云瞧着客栈门口的眼神,似乎死死地盯在了对方身上,带着不明意味的深沉:“我知道的可是吴菊轩,和无花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我认识吴菊轩还是因为花满楼,他们没有证据,就算心里再怎么怀疑也无用。”
扫了一遍桌上基本未动的食物,原随云颇有兴致地吃了起来。
拿了侍女递过来的白绢擦拉擦嘴角,原随云便带着一行人回到包下的院落。暂时拖住了花满楼他们,原随云也稍稍放心了,转头看向书桌旁站着的侍女:“清河,沙漠那些东西可到手了?”
本以为这事并不会出大错,谁知,清河听了原随云的话,立即惧怕地跪下求饶:“庄主,清河带着人去石谷中,不想,进了石谷,却没有找到石观音留下的东西,石谷中干干净净的。还请庄主再给清河一次机会,清河定会查出东西所在。”
原随云眯了眯眼,看得跪在地上的清河心中越发胆怯:“不用了,看来我这背后还有一只黄雀啊。有意思,居然敢从我手中夺食。哼,无花已死,可是我听说石观音还有两个弟子,你去查查这两人,查到后也不必留性命了,那些东西……就当是赏给他们做殉葬品吧。至于你,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就先将你的惩罚压下,待那两人死了,你再去刑堂走一圈吧。”
刑堂走一圈?清河身子抖了抖,但是原随云能暂时放过她,清河心里已经大大舒了口气。只要有时间,她便能尽量将功折罪。既然又得了新任务,清河便向原随云告退离去。
书桌后端坐的原随云突然出声叫住清河:“等一下。你和丁燃一块去。”提笔写了些字卷起塞进小筒中递给一直沉默跟随的下属手中:“丁燃,把这消息传回山庄,让丁枫按照计划行事。”
丁燃躬身领命,双手接过那小小的竹筒,不敢大意地放在袖中暗袋后和清河一同离开。
从开着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瞧见丁燃和清河两人不远不近地同行,原随云眼中一暗,让这两人同行也可以互相监视,虽然这两人的背景已经查得很清楚,的确是孤儿,在被山庄收养后由山庄培养出的下属。但原随云做事向来稳妥,即便这两人已经献上忠心,原随云也要让两人互相监视以免出现意外。
眼睛扫过一旁的砚台,上面还有刚刚研磨出来的墨汁。原随云嘴角轻笑,执起搁在砚台上的墨条轻轻研磨,而那一滩墨汁越来越黑,越来越稠:“这江湖也该像这墨汁,好好磨上一磨。”话随着秋风,渐渐不可闻。
丁燃和清河赶到此处山庄的隐据点,正是一处民宅,后院里养着的就是山庄驯养的信鸽。丁燃将小竹筒系在信鸽脚上,又喂食了一些谷粮才放飞了那只信鸽。
和正在和下属商议追查石观音弟子一事的清河打了声招呼,丁燃便离开了。庄主的眼睛虽然好了,武艺也更精进,但是还是得有人跟着做些杂事。走出民宅的丁燃往客栈走去,长袖微动,谁也没瞧见,一个小纸团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路过的一堵围墙的夹缝中。而未过多久,便有一提篮少女行至此处,似乎是走累了,倚着围墙休息。而休息好后,提篮少女又离开了,夹缝中的纸团也不见了踪影……
第六十八章
花满楼和姬冰雁离开客栈后,便立即牵着马匹从城门离开往开封赶去,一路疾行,风吹在脸上亦如刀割般疼痛,两人也不曾放慢速度。
“无争山庄庄主去世,原随云复明接任,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江湖上会没有传闻!”姬冰雁估算着路程,想着原随云出现的时间,心中担忧。
“无争山庄前庄主原东园死得怕是有些蹊跷。”花满楼加紧双腿,让马再加快速度。“我和原前辈相处过,他身体并无大碍。不过短短时日,又怎么会突然辞世?”
“你说,是谋杀?”姬冰雁震惊,无争山庄的威名流传三百余年,这些年来,即便再嚣张再无知再厉害的人,也是绕过无争山庄不会试图和无争山庄对上。是谁这么大胆,居然将这个庞然大物惊动?
“很有可能,原随云和他父亲关系很好,此事,他定然不会放过凶手。而且原随云幼时失明,这些年来性格偏激,又有父亲被人害死刺激,我怕这江湖上要乱了。”
花满楼有些低落地接着说:“为父报仇,总归就那些办法,江湖上一命抵一命再常见不过了。只要这江湖上还有杀戮,这仇恨就不会有终结的一天。”
“这就是江湖。”姬冰雁又抽了一马鞭急速向前:“无争山庄沉寂了这么些年,江湖上的各方势力拉锯,才有了稍微稳定了一些的局面,原随云想重振无争的威名只怕不易。你觉得,原随云所说的并不识得无花有几分可信?”
“不管原随云认不认识无花,我们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这次他找来,怕是警告我们不要插手他要做的事。”
“难不成我们就真得要听他的,不去管了吗?太窝囊了!”
“原随云一向做事缜密,为了防备我们插手,他定然已经做好了其他准备。而以我曾经医治他眼睛一事,至少短时间内原随云不会对我下狠招。如此,能牵绊住我的事情就不多了,只怕,恒毓那里原随云已经布好局了。驾!”往左边一拉缰绳,引着座下骏马往左边奔跑。
“驾!”姬冰雁紧跟花满楼左拐,“希望老楚他多长几个心眼,别叫人算计了。”
“恒毓可不傻,他若是心眼不够多,只怕这江湖上的闲事也不会管了那么多了。”花满楼笑了,如果楚留香还不够聪明的话,那他们这些脑子转得不够快的人,怕是得被人称作笨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