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青堤林墅开盘,开发商为了展示园林别墅的设计理念,附庸风雅,跟市美术馆合办了个园林艺术展,专程请谈徽意谈老先生绘制了一幅八尺整纸的工笔界画镇馆,展厅美学氛围浓厚,不少人慕名而来。
房地产跟展会挂钩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营销,利益勾兑是常有的事,少不了办个艺术沙龙迎来送往。
方青颂入场时沙龙已经渐入尾声,偌大的厅室里弥漫着苯酚的气味,红木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却只有少得可怜的几张涂鸦,画家们或坐或立,以金主为中心三两一丛,更多地在聊钱。
乱纷纷的交流在方青颂推开门的那一刻静止了几秒,众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聚焦在这位姗姗来迟的年轻人脸上。
方青颂虽然长相柔和,但一双青玉似的眸子清明凌厉,凝在眼里正应了李白那句“湛然玉匣中,秋水澄不流”,盈缺自适,看起来自然也就没那么幼态,反倒有几分皎洁的冷感。
他走进门的同时,几乎所有见过、听说过“方青颂”的人都认出了这双眼睛,几声欢迎后,喧嚣死灰复燃,空气也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他们议论着方青颂,又不了解方青颂,于是翻来覆去说的最多的就是两句话:
“……谈老独孙。”
“……周公子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这两句话说完,后面接的大都是谈老多么多么德高望重,周公子多么多么年少有为,跟方青颂半点儿关系没有,好像那俩人才是祖孙一样。
这套组合拳方青颂从小听到大,内心早就麻木了,和大多数Omega一样,他很少被外人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看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热闹是他们的,方青颂什么都没有,还困得要死。
因为没有精液浇灌,他的发情热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求着隋屹又做了一回才好,现在身体跟散架一样疼不说,难耐的睡意更是如潮水般阵阵袭来。
还好他没有社交需求,只是来走个过场,让自己发情期不回家过夜的行为显得合理一些。
拣了张没人的沙发落座,方青颂支着脑袋闭目养神,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中指上的铂金戒圈,心里默默计时:1001、1002、1003……
在他默念到1079的时候,一个打扮前卫的男人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笑吟吟地递过来一张烫金名片:“嗨,认识一下?”
方青颂礼貌性地“嗯”了一声,微微颔首接过名片,用指甲在名片上掐了个月牙。
有人开了先例,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
在这些人眼里,接名片的是方青颂,看名片的却是谈老、周公子,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接一个,不多时,方青颂就接了一摞名片,扑克牌似地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像一块小板砖。
散场时,方青颂又收割了一波大的,要不是周律派了助理来接,以他来者不拒的作风,大概能攒出两副牌来。
他本以为周律会在车上等自己,但没想到周律就在展厅里,一个人看那幅八尺的界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虽然入了秋,但是天气并不冷,周律身形修挺,单穿着一件休闲毛衣,臂弯上搭着一件差不多材质的开衫,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节微微蜷起,拇指无意识地捻着中指上的婚戒活络。
方青颂穿过人群走过去,做贼心虚地摸了下鼻尖,轻轻叫了他一声。
周律应声转过身,垂下眼看到方青颂歪着头对着他笑,半扎在脑后的黑发有些散了,碎发丝丝缕缕地垂在肩上,随性之中透着艺术家独有的松弛感。
周律料到方青颂只穿了一件衬衣,见了人就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他披上,还下意识地伸手想拆了他的头发重系,手伸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这是公众场合,自己跟方青颂还没结婚,影响不好,于是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抬了下眼镜。
他生得斯文好看,眉目明晰,鼻梁高挺,唇色肤色都是有钱人家孩子的标准样式,薄薄的眼镜架在鼻梁上,莫名很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