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方青颂当晚发起了低烧。
他不想加深谈笑对周律的坏印象,所以谁也没说,独自开车去了医院。
然后在急诊碰到了隋屹。
深秋夜凉,隋屹戴了顶冷帽防风,额前的碎遮着眼睛,颧骨处有几丝轻微的擦伤,已经结了层薄痂,他正坐在过道边的铁椅上,捏着一张创可贴往脸上贴,歪着脖子,视线越过门廊,一眼就看见在分诊台排队的方青颂。
方青颂穿了一件卡其色风衣,排扣敞着露出白色的衬衫领口,衣带系在腰间,衬得身形瘦削,他戴着口罩排在队伍末端,神情倦怠,眉眼冷淡,跟前面的人保持着半米多距离,不声不响的,与周遭哄闹的病人家属格格不入。
结果就是越排越靠后,前面的人都换了一轮他还在最后。
隋屹一开始还吃不准方青颂是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看他一直被人插队就清楚了,起身走过去,默不作声地排到了方青颂后面。
他的皮夹克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冷帽、指虎、黑衬衫配上颈侧贴着玩的纹身,插着兜往那儿一站,看起来完全就是黑社会的形象。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方青颂周围慢慢腾出一块空地,停滞已久的队伍也开始正常前进,他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抬眼对上了隋屹低垂的视线,正要开口,却看到隋屹将食指抵到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瞬间明白隋屹的意思,低下头将还未出口的“隋先生”改为了“谢谢”。
护士很快注意到方青颂,见缝插针地给他分了诊室,走绿色通道等叫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分诊之后病人少了,绿色通道也没什么人插队,隋屹闲着,背后灵一样跟在方青颂身后,方青颂进了诊室他就在外面等着,方青颂拿药他就在旁边看,直到去输液大厅的路上,两人走过一段没人的通道,他才开口。
“怎么一个人来医院?”
方青颂嗓子哑了,人也烧得有点迷糊,避重就轻道:“太晚了,不想麻烦家里人。”
“那你对象呢?”隋屹追问。
方青颂沉默了几秒,漠然开口:“我们之间并不是随便提起他的关系,您自重。”
这话说得有些重,隋屹没接,冷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睫毛低敛,琥珀色的眼珠纹丝不动,方青颂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盯着自己看,往边上挪了一点儿,然后听到Alpha低沉的声音:“你们睡了?”
隋屹的语气很平稳,平稳得有些异样,虽然加了个疑问词,但在方青颂听来完全就是肯定句,他茫然地看向隋屹,抬手摸了下脖子,不确定周律是不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留了吻痕。
“还真睡了啊。”隋屹的视线依旧落在他脸上,奚落似地笑了一声,语气不愠不火:“怪不得一股子精液味。”
方青颂悚然地后退半步,而隋屹最烦他这副丧良心的样子,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精液味是他的气话。
方青颂今天太香了,不是信息素的味道,是各种洗浴香氛堆叠出来的香精味,浓得盖住了他自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