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徐徐地说着。
等所有能说的话都说完了,他停下来,屋子里就恢复了寂静。
静地发慌。
傅砚舟今天其实不太舒服。
他呼吸有些重,头也疼,大概是天气太冷了,屋里又暖和,冷热交替,他的身体有些受不住。
但他还不能生病。
姜泠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睡衣,毛绒绒的,卧室里保暖很好,他握着她温热的手贴到脸上。
看着女孩子恬淡安静的睡颜,卷翘细密的眼睫毛,他抿了下唇,说话时沾了几息鼻音。
“姜幺幺,”男人声音低低的,在空荡寂静的房间里衬得可怜,像在撒娇,“幺幺,我难受。”
似乎这样她就能听到他,睁开眼睛轻柔的用手指抚平他蹙起的眉心。
他只是需要一点点安抚。
夜里,傅砚舟发烧了。
他睡前吃了退烧药预防,但没管用,隐约知道自己发烧了,心里很急,想要醒来。
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困住他的梦境。
梦里一片纷纷扬扬的大雪,周围的雾遮住了所有的路。
他找不到姜泠,绕啊绕,怎么也走不出去。
急得喊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的世界里没有了她的痕迹。
好像完完全全的被抹去了。
他停在原地,慢慢变得身形颓败,眼睫上下颤动着,无措又茫然,不知道家在哪里。
睫毛和眼底都慢慢变得湿润。
空茫的天地间,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低低的一声轻叹。
似乎在无奈,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
“雪停了,就来寺里找我吧。”
-
清晨。
李婶走进客厅,一片静悄悄。
平时每天的这个时候,傅砚舟都已经等在客厅,仔细地叮嘱她照顾姜泠需要注意的事项。
哪怕她都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遍,早就背下来了,他也会耐心地再交代一遍。
傅砚舟是李婶看着长大的,姜泠小时候总来傅家玩,也勉强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这两个都是苦命人。
她心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的姜泠,更心疼自家看大的少爷。
李婶叹了声气,开了客厅的灯,上楼后敲卧室的门,等了许久都没人应,她怕里面出什么事,赶紧下楼去找抽屉里的备用钥匙。
这一看还了得?
再耽搁的久一点,恐怕人都得给烧傻过去。
匆匆叫了医生来,给傅砚舟检查过后挂上水,听说没什么大碍,李婶才勉强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