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阿舂暂时宿在了皇帝的万盛宫。陈叔宝一连多日称病,没有迈出过万盛宫的大门。
其实生病的不是陈叔宝,而是阿舂。他在九华池被皇帝肏晕过一次,又拖着病体被皇帝强上过一次,原本瘦弱的身子骨不堪重负,卧榻不起。
养病数日后,阿舂总算能下地行走了,总管太监趁机提醒皇帝:“新贵人无名无分,宿在陛下寝宫不合规矩。”
陈叔宝一听,当即召来御笔太监,拟发诏书,册封庶民阿舂为“舂昭容”,比“婕妤”还高了一级。
诏令一下,整个皇宫炸了锅。因为,阿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晋升嫔妃席位的——男人。
后宫的娘娘们登时都坐不住了,四处打听阿舂的身世,结果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更是大受震撼——乡野氓流,春宫画师,不男不女的怪物,蛊惑君心的妖孽……
一时间,流言四起。
陈叔宝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的,为袒护这新晋的舂昭容,他大张旗鼓地把阿舂初入宫时落脚的“漱兴阁”改名为“漱兴宫”,最好的御用品流水似的往里搬,又调拨了宫女、太监各二十人,这才让一直暂住万盛宫养病的舂昭容正式入主漱兴宫。
皇帝如此明目张胆的偏袒,试问还有谁敢对舂昭容说三道四?自此,阿舂算是在皇宫里站稳了脚跟。
在阿舂之前,陈叔宝身边还有一个专宠的女人——张贵妃,张丽华。她虽不似阿舂那般出身寒微,但也算不上高门府邸,好在父母教导有方,加之她天生聪慧、才学不俗,因此甚得圣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后位空悬,张贵妃就是后宫之主。这探望恭贺新晋妃嫔之事,自然就落在了张丽华的身上。但阿舂毕竟是男人——至少是半个男人,按理说,后妃是不能与除了皇帝以外的男人私会的。
她思虑缜密,探望阿舂之前,特地先跑了趟皇帝的万盛宫。
张贵妃笑靥如花:“陛下,臣妾听闻新晋的舂昭荣有天人之姿,惹得陛下圣宠了七日七夜,还把人弄晕了呢。”
陈叔宝对张丽华是有感情的,把人搂到腿上,揉着酥胸说:“确有此事,爱妃勿要生气,你始终是朕捧在心尖儿上的那个。”
陈叔宝自作多情了,他要临幸新宠,张贵妃早就习以为常、半点都不气,她真正忧心的是那个被皇帝肏弄到晕厥的男人。
那得是怎样一个魅惑至极的男人,才会让床事一向温柔的陈叔宝把人肏晕?
“陛下,舂昭荣刚入皇宫,想必心里孤单,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不如臣妾去漱兴宫探望一二?”
陈叔宝点头称许:“还是爱妃想得周到。”
既然皇帝都允了,张贵妃就权当探望自己“新入宫的姐妹”,领着贵妃的仪仗就往漱兴宫去了。
入了漱兴宫,才发现这宫里竟有几分肃清。迎接皇帝新宠的大红绸缎拆得一根不剩,庭院里安安静静,下人们干活行走也都低声下气,生怕惊扰了漱兴宫的主人似的。
是个喜静的?张贵妃心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下人们前去通传,张贵妃在正厅里小坐片刻,等来一个坐着轮椅的清隽男子。张贵妃诧异地想,难道这是阿舂?也没听说阿舂腿有残疾啊?
跟在阿榕后边的婵娟朝张贵妃行礼,清隽男子转动木椅上的轮子,面朝张贵妃所在的大致方向,行拱手礼。
“草民阿榕,拜见贵妃娘娘。”
张贵妃愣了一愣,不但瘸了腿,还是个瞎子,但是声音和相貌实在出挑。
张贵妃道:“免礼。你叫……阿榕?那你和阿舂是……?”
“阿舂是舍弟,”阿榕答道:“草民正待向娘娘请罪,舍弟病重,下不来床,故而无法前来恭迎娘娘大驾,还望娘娘赎罪。”
张贵妃一愣,随即心领神会地笑了。这个阿舂,多半是给她下闭门羹呢。不过她倒是一点都不恼,反而对这个阿舂愈加有了兴趣。
“原来舂昭荣还病着,我之前也曾听说昭荣体弱,这不,今天特地给昭荣带了鹿茸菱角与老山参。不如这就命后厨给昭容煎上,我正好可以陪昭容聊聊天,解解乏。”张贵妃抬了抬手,身后的婢女捧着红绸托盘,将山珍补品展示给对方看。
阿榕没有弟弟的七窍玲珑心,本以为代替弟弟见张贵妃一面,很快就能把人打发走,谁知对方这么难缠。
一直垂手站在阿榕身后的婵娟见状,知道阿榕心思单纯又不善交际,生怕他不小心把贵妃得罪,那可就给漱兴宫招来大祸了。
忙道:“多谢贵妃娘娘赏赐。”擅作主张地把东西接下了,又道:“贵妃娘娘,我家主人此刻正在卧房休憩。”言下之意是,您要是想见他,可以移步卧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张贵妃瞥了婵娟一眼,心说这个丫鬟倒是机敏。她缓缓起身,随婵娟入了卧房。
卧榻上无声无息,她走到床边,挑开幔帐一瞧,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阿舂。
她原以为对方应该是一副狐媚子相貌,但没想到乍看之下,竟有几分清冷桀骜,更像一株睡莲。合着眼都能摄人心魄,也难怪皇帝会盛眷至此。
阿舂羽翼般的浓睫抖了抖,徐徐睁眼,看清床边站着的人之后,佯装慌乱之色,连忙撑起身子,被褥从他身上滑落,白皙脖颈上的斑驳红痕露了出来,淫靡至极。
“贵妃娘娘赎罪,阿舂给娘娘请安。”阿舂气若游丝,作势要下床跪拜,张贵妃握住了阿舂的手腕,暗自心惊,这么瘦的一把骨头,难怪经不起皇帝折腾。
她把人推回床上,和气地说:“舂昭容有病在身,勿要多礼。”而后又笑着问道:“你一直在内屋休息,应当没有人通传你才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阿舂不卑不亢地回答:“早就听闻陛下与张贵妃伉俪情深,适才一见到贵妃娘娘,容雍华贵,仪态万千,惊为天人,阿舂再是愚钝,也知道眼前的定是张贵妃无疑了。”
张丽华亦来自于民间,本就对庶民出生的阿舂有几分亲近之感。见过少年的样貌又多了几分怜爱,加上这一颗玲珑之心,实在是很难让她不欢喜。
张丽华想起自己本家有个年龄相仿的弟弟,心里已然偷偷地把阿舂当成了自己半个弟弟。
人算是见过了,张贵妃不忍心再影响阿舂修养,遂道:“舂昭容好生养病,今后你们兄弟二人遇到任何困难,及时与我说便是。”
“多谢贵妃娘娘!”阿舂、阿榕二人齐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张贵妃又道:“阿榕,舂昭容身子骨弱,还需你这个当哥哥的多多担待。你若行动不便,平日里指挥下人办事就好。今后这后宫之中,有任何人敢慢怠你兄弟二人,我第一个不答应。”
阿榕:“多谢娘娘照拂。”
随后,张贵妃又对丫鬟婵娟事无巨细地叮咛了一番,方才摆驾离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卧房里总算恢复了宁静。
阿榕转着轮椅重新回到阿舂床边,低声说:“我看这张贵妃人挺好的。”
阿舂冷笑一声:“大哥,你记住,这深宫之中,除了我和你自己,谁都不要相信!”
…………
京城第一纨绔贺琏芝,自打今年开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不逛窑子,不喝花酒,不会狐朋狗友。每日不是上王府后山独自练剑,就是闷在书房里一闷就是一整天。
王府后山上的参天大树死的死、残的残,秃了一大片;柳月楼的姑娘们也跟着唉声叹气,因为没有贺世子的光顾,她们的月钱统统对半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