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话音刚落,所有人将目光转向禹家那侧、搬了张椅子坐在最接近主座边上的老夫人。
只见禹老夫人一瞬间倍受打击般瘫在座椅上,朝对面姜家哭道:「你们这帮人!你们这帮人怎麽这麽欺负人!明明是你们姜家自己欺人太甚!为甚麽反而诬告起我这个深居宅中的老妇人了!」
「谁不知道你们家禹老三在观主离开东瀛期间闹了甚麽么蛾子!」姜夫人扬声怒喝,双拳紧握,眼中满是血丝:「居然蓄意谋害高家的独苗!这明明是你们自己g的龌龊事!为甚麽还要让我的小恒遭罪来掩盖你们的过失!」
「我们家老三还没指认你们g的事,你这个泼妇就这麽着急来泼脏水了?」禹老夫人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像是费尽千难万难才借着禹博明的搀扶从椅子上站起来,抖着脚一步一句往前踏道:「明明是你们派人向我们家老三进言蛊惑!我们家老三向来X格单纯、容易轻信他人,你们就是利用了这点,总在我家老三面前离间他们兄弟关系!害得老三险些误入歧途,自以为是在为了保全自己的妻儿才不得已去残害他的亲大哥!可谁曾想残害失败之後,你们又趁机以此威胁老三去执行你们出的那些Y损主意,这才有了今日你们口中所说的蓄意谋害!你们姜家倒是Ai乾净,把那人处理了之後全把过错推到我们家老三头上!如今还敢腆着脸在这W蔑说这些都是我指使的?!」
「你──!」
「今天所有人都在这!即便姜家的小少爷是无辜被牵连,可我也想替老汪说几句话!」禹老夫人说着望向程和弈,眼中还带着不甘的水光,好像事实就是如她所述般问心无愧,程和弈对着她点了点头,禹老夫人便在姜夫人一瞬间灰败下来的脸sE中抬手撇去脸上那把泪,义正严辞道:「固然今日老汪做得不对,可当年汪家nV被杀这件事姜家做得确实过分,毕竟追本溯源是姜家有意结识我禹家家臣在先,只可惜当时汪家nV的作为确实有为人不齿之处,我禹家家主之位又正在交接更替之际,根基尚未立稳,我当时又为了忙事焦头烂额,无法腾出心力为汪家伸冤,这才导致怨恨和报复一年年积累到今日才爆发。既然今天这碗脏水泼到了我头上,那麽我斗胆代表老汪问一句──敢问,今日姜家要让汪家为姜小少爷的失声付出代价,那麽我们把新仇旧恨一并清算,姜家是否也需要为当初杀害汪家nV、更甚至是那个Si去的四家血脉付出代价!」
此话一出,无人应答。
禹博焕和姜世铭这两大家主从头到尾都只是冷眼旁观,似乎这件本就已成定局的事情,根本没必要这麽难看地搬到台面上来闹;禹老三也识时务,知道这种时候就当个乌gUi、老老实实缩在母亲身边便好;至於汪家父子,只是将头脸和姿态放低,始终保持沉默全盘接受,任由禹老夫人代为阐述一切。
剩下的,只有又气又悔的姜夫人仍在情绪的漩涡里打转。
姜恒目光微微一闪,也不知小小年纪的有没有听懂,只是低下头避开汪祥的视线,将自己藏进母亲的怀抱里。
姜世铭难得往旁边瞥了一眼,又默默垂下了视线。
他依稀记得前几日夫人崩溃的拽着他的衣角,一遍又一遍说着不可能,说着他们的小恒有多活泼Ai闹,说着他有多Ai说话甜甜地喊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表面是难过的,当然心里也确实是难过,可当他的夫人红着眼说要去替儿子报仇时,他突然有点无法共情。
也许是因为众人一早就知道了结局,而他也是众人的一员,所以在听到那话的当下,他第一个想的居然是他还有其他两个健全的孩子,他不怕折了这一个。
再来就是恨,恨姜夫人当初杀了汪家nV和那个孩子,若是她没有这麽做,也许今天他不会折了这一个孩子,甚至还会多出一个健全的孩子。
不过这些想法很快就散了,毕竟他还是孩子的父亲,不能这麽冷血无情。
姜世铭也确实不觉得自己无情,b起程家和禹家两位家主夫人的下场,他自觉已经对姜夫人够宽容了──他相信今日这事姜夫人自己心里也有底,否则她不会至今还老是心虚作祟守着小儿子睡到天明。
但又说起来,这nV人这回在众人面前大呼小叫的,是真心疼自己的小儿子吗?
姜世铭心中冷哼,这……可难说了。
换作谁要是因此受到梦魇缠身多年,在终於从可能被报复的梦魇中脱困那一刻後,她还能保持着为母的初心,继续守着这个在她人生之中,并不「唯一」孩子吗?
主位上,程和弈见大势已定,在场众人皆心知肚明,便也没有再做询问,而是直接指示护卫将汪家父子带下去等候处置。
只是汪老师傅被带走时,在视线被迫偏移的那一刻,他以同为四家家臣的身分,看向了台上的华宏天。
可大概是老眼昏花了,他居然无法看清昔日的忘年老友脸上是甚麽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会是义愤填膺?还是悲哀失望?
愤的是谁?哀的又会是谁?
老汪最终仍在护卫的b迫下低了头。
他不知道他是否有将最後的警告传递出去
而那名老友是否又会在看清了警告後,仍旧选择无知。
……
议会大门开後,在外手牵手等候的男孩和少年探出脑袋,两张仍带稚气的小脸警惕地盯着从大门出来的人,其中男孩的颈间还围着医疗护颈,从那袖口无意间lU0露的部分还贴着几片药膏。
汪家父子被带走後,众人鱼贯而出,不过两家之间气氛极差,出来时中间自动隔开一道无形的空气墙,好像碰一下都嫌脏似地,各自往两个楼梯口方向快速离开。
禹老三和禹老夫人出来时,两人下意识往柱子後藏了一下,见人跟着大部队离开後,才敢再往里探去。
两位家主正难得和气地围在观主前说着甚麽,另外还有袁修和姜夫人抱着一个看不清脸的小矮冬瓜站在一旁,两人就着麽好奇宝宝盯了片刻,直至袁修见状向其他人告辞後迳直朝门外走了过来。
护颈男孩见状不由拉着少年往往後退了一步,却见袁修笑着蹲下身、从少年那接过他的两只小手柔声道:「子禛啊,在外面久等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护颈男孩不过半个男人高,汪汪的大眼直直看着面前蹲下身与之平视的男人,僵着脖子、用有些嘶哑的声音简短道:「没有。」
他现在只有头不能乱转,前阵子甚至连话都说不太出口,那才是真正的煎熬。
袁修笑笑,回头往门里望了一眼,才又转向少年略带严肃道:「小琰,等等你去那边的楼梯间等我们,既然要跟来就躲好了,尽量别让里面那位夫人和小少爷看见你。」
少年点点头,乖乖跑开藏到右侧的楼梯角,被刚才随众人出来提前等在那里的手下暂时接到手上照顾。
护颈男孩看着他的禹琰哥哥被迫藏起来,心中浮起大大的问号,可他不敢开口问,只是任由袁修把他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又忽然将他的小夹克脱下来挂在自己臂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