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03.
沈宴时坐在案前,接过阿离递来的信。信封上什么也没写,只画了一只大雁。
他翻转信封,看到背面完好的邮戳,眸光流转,嘴角挑起一抹笑。
“阿离,去把屋子里的窗户都打开。有些闷的慌。”
阿离只看了眼,便退身道:“是,夫人。”
其实沈宴时并不是不放心阿离特意支开的她,只是身在这乱世与深宅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太多反而危险。
阿离是他在这陆府中唯一的亲信,是挚友,也同妹妹一般,他不想让无辜的人受牵连。
拆开信封,上头的字清隽而有力,信纸间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腊梅香。屋外吹来的一阵风将信纸轻轻吹折,沈宴时目光低垂,神色宁静。
【春时已至,盼君安好。得上级命令,今日不得已以书信联系。三日前,国民党组织对潜伏在南京城中的地下党同胞进行了再次清剿,好在得君相助,并没有暴露位置。但散落在南京城中的联络点恐难再启用,新的联络点会在三日内告知于君,还望君勿念。】
沈宴时原本抓着信纸用力过度的指尖微微松开了些许,他接着往下看——
【接上级情报,三月前,国民党军队率陆军二十三师前往西安清剿我方一支支援军队,但不知是何原因,此次清剿失败,国民党陆军二十三师不战而败。但对此上级表示深有疑虑,据我们安拆在国民党内部的情报可知,国民党陆军二十三师出自国民党陆军一级上将张沛霖之手,现由其学生陆欲程接管,任陆军一级少将,二十九战,二十九胜,被视作张沛霖的接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等等。
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中,沈宴时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陆欲程。是今天阿离和自己说的那个陆欲程?陆府的大少爷?!
这一刻,沈宴时已经隐隐有了一丝敏锐的直觉。
【因此次西安剿共失败,陆欲程被革职查办,以修养之名软禁于南京城中,等待复职。在此期间,望君能调查其真实目的及背景,如有策反可能,请尽力一试。——朔风】
外头的风一阵接着一阵,明明是恰到好处的暖风却吹得沈宴时手脚冰凉。
待阿离归来时,沈宴时已经将那封信连同信封一起点燃,扔进了脚边的火盆中。望着火盆里跳跃的火焰,沈宴时现下心中有些乱。
阿离见状,给他递了杯今年刚下的雨前龙井,贴心道:“夫人要是觉得心烦,阿离去拿些夫人爱看的书来。”
沈宴时拧了拧眉,摆手侧头看向屋外,忽然道:“老爷回来了吗?”
阿离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沈宴时会问,随后摇摇头:“还没。但是我刚听底下的人说,大少爷现以在南京城中,不时便能到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偌大的沈园寂静却不失春色,满园的白玉兰开的正盛。前几日的一场春雨倒是打下来不少花瓣,沈宴时命人挑了些能用的,搜罗起来备着,可做些精油或肥皂。
远处还种了些海棠和山茶,此刻也开的极好。
沈宴时躺在红胡桃木做成了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他不常看的书。温暖的日光将他的身躯包裹在一片柔和之中,明明是男儿身,却总给人一种比女人还要柔软的遐想。这种遐想就像是春日里躲在树荫下打盹的猫,慵懒而惬意,明艳而不媚俗。
是比这满园春色还有动人的存在。
许久没有这么清净,沈宴时这么一躺便躺到了日暮西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