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哥和我,那是什么交情!人成紫青双剑,专管世间不平之事。就这小子,要没我们照应着,还不知被多少人欺负了去。”
“胡说!谁敢欺负我!”“不过这小子这两年倒是长能耐了,架也敢打了,那回小霸王张金千找碴,没想到被他打的鼻青脸肿。从那以后,那些小瘪三就不敢找他麻烦了。他就这点好,别人不寻他麻烦,他决不先挑事端。”
“象你!一天到晚惹事生非。”“说到健云,倒是真仗义,那个夏什么…”“夏晓英。”“对,你们这回的事儿不都是夏晓英的主意吗?健云就不让她出头,自己把事情全顶了下来。
你姑妈赶到北平去了,把健云一顿好打…你知道你姑妈那脾气。可谁知这夏晓英没做的事儿还四处咋呼,做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还能憋在心里,跑到你们家去,说都是她的主意,健云挨打挨得怨…打都打了,怨不怨有什么用?
健云咬定说是自己的主意,两边问不出个究竟。又问你那个小丫环,她什么也不说,就是哭,说都是自己的错。
你们家向来是宽厚人家,自己的孩子还打得,打下人是绝对的少。老太太也知道,问题肯定出在这些少爷小姐身上,借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在这里面下手脚,倒没难为她。
现在据说,夏晓英也被家里关起来了。”听了这一番话月儿和子萱都变了脸色。好半天只听得月儿说:“没想到,我们连累了那么多人。”
“所以我说,你们两个也太小孩子脾气了。这种事情,变通变通,大家都过得去的。”子萱看了看月儿,月儿也看了看他,没说话。子萱伸出手来握住月儿的手,然后转脸对宗剑说:“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们不是苟且偷欢,我爱月儿…全心全意的,容不下一星半点的杂质。
如果我们把其他人放到我们中间来,不但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别人。”子萱说话时,月儿一直看着他,脸上是坦然自若的表情。等他说完了,月儿回头接着对宗剑说:“帮过我们的朋友,我们总要报答的。
可是要让我们为了大家方便,做出一些假象来,恕我们力不从心。”宗剑心中徒然升起一股苍凉。自己在风月场中绝对是高手,可是看着这两个单纯得可以称为痴傻的男孩,他觉得自己所玩弄过的一切感情游戏是多么不值一提。
“好!为你们真情真爱,我敬你们一杯。”说着话端起酒杯来。子萱和月儿看看他,又相互看了一眼,这时倒有些腼腆,还是端起了酒杯,三人一碰,一饮而尽。
宗剑很容易的给子萱上了学籍。又找了个教会学校让月儿跟着旁听。月儿本来看着比实际年龄小,在一般中学生里也不显,加上他漂亮聪明,性格随和,很快就和同学熟悉起来。
两人对外面就说是表兄弟。月儿因是旁听,不要紧的课就不爱上。下午一般回来的早。一个人没事就到前面厨房帮帮忙。慢慢的一般的烧饭做菜也学会了。于是两人买了个炉子就自己起了伙。
炉子买来那天,子萱负责生火,月儿在屋里摘、洗、切,准备炒菜的原料。等一切都妥当了,只待下锅。出来看火时,只见子萱一脸抹得漆黑,炉子里只冒烟不见火苗。月儿一见就大笑起来。子萱本以为:生个火多简单的事!没想到鼓弄了半天也没见火着起来,惹了自己一肚子火,又见月儿还笑,气不打一处来:“有什么好笑!别笑了!”
月儿一听,笑得更厉害了。“再笑!我揍你!”子萱气咻咻的吓唬月儿,月儿也不怕。子萱一回头,看见窗玻璃里自己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月儿一边笑,一边进屋给他淘了手巾出来。子萱伸手去接,月儿却摇摇头,示意他把脸凑过去。然后一边仔仔细细地给他擦脸,一边说:“你呀,就是眼高手低!什么事儿都容易。
真正动手就知道了吧…什么事儿也不那么容易。”“怎么啦,现在看清我的庐山真面目了,后悔了?回去找你那个能文能武的夏晓英呀!人家说不定还等着你呢!”
“我告诉你!姓秦的!别一天到晚把夏晓英挂在嘴边上!你不提啊,我也不那么记得她了。你要天天这么让我不忘她的好,说不定那天我还真回去找她去!”
“哟!吓呼我?我还真怕呢!可她夏晓英再能耐,总有那么一件事…她不会吧?”月儿顺手就揪住了子萱的耳朵。“哎哟!哎哟!”子萱疼得大叫,两手的炭黑还没擦,又不敢伸手扒拉月儿,怕弄脏他的衣服。
只得讨饶:“哎哎,我说错了,说错了!还不行吗?”月儿也不答话,也不放手。就盯着子萱听他讨饶。“哎哟!月哥哥!小的罪该万死!下次再不敢了。要不,我好好伺候您一下,将功赎罪?”“你还敢胡说!”月儿手里加劲。
“嗷…”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有人敲门。两人都禁了声。但月儿还没放手。两人都听着门外的动静。“小沈少爷!小沈少爷!”是花匠李老头的声音。“李大叔,什么事?”月儿冲着门外喊。
“我看你们这院一直冒烟,是火炉子生不起来吗?我来帮帮你们。”“谢谢您老!我这就给您开门!”说着话月儿放开了子萱,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子萱呲牙裂嘴的扮着鬼脸,伸手去摸耳朵,月儿忙朝他摆手,等他明白过来,手上的黑已经又蹭了半脸,月儿一边往外走,一边把手里的手巾扔给他,指着屋里,让他进去洗。
看他进去了,才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