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五月中的午后已经有些热了,过了饭点校门口的学生也很少,几个商贩靠在门口聊着天。
林砚堂一手搭在车窗边撑着下巴,再一次看了看手表。
现在是下午两点一十三分——他跟洛春风约定的时间是两点整,连续拨出的两通电话也显示无人接听。
他无聊地将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逐渐变得烦躁。
林砚堂非常讨厌不准时的人,他决定最多再给洛春风17分钟,时间一到,他就会掉头离开。
表盘指针指到二十九分时,他终于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校门口晃悠出来。
洛春风戴着黑色的帽子,帽檐压得恨不得挡住上半张脸,先是心虚地四处张望了一圈,随即快步跑过来上了副驾。好像他不是准备去领证,而是要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林砚堂垂下眼睛,连招呼也不想跟他打。
洛春风像是完全没感受到车里的低气压,警惕地催促道:“喂…林砚堂,快点开车走啊,还有十五分钟会有很多学生下课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你迟到了29分钟,我想我们本来约定好的时间根本不需要担心被人看见。”林砚堂冷冷开口,终于打着方向盘转向大路。
洛春风自己理亏在先,被怼的哑口无言。张嘴想解释什么,最后悻悻地将脸转到一边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林砚堂刚好卡在导航预估的第19分钟到达民政局。
在他们前面还有3对等待登记的新人。洛春风是看起来年纪最轻的,他也的确很小,刚满十八岁两个月。
联盟去年最新出台的《婚姻法》中,将各个性别的最低婚龄做了调整,Omega满18岁即可登记结婚,Beta和Alpha则需要20岁。
洛春风觉得自己是这项政策的受害者——事实上这桩婚姻并非他的本意,当然,他知道林砚堂也很不情愿。
洛春风靠在民政局的椅子上打了个哈欠,转头偷偷瞟了身边的人一眼。
工作人员叫到他们的号码,洛春风慢吞吞挪过去,顶着一头叛逆的西柚粉跟林砚堂拍下了一张结婚照。
摄影师最开始还热烈地规劝“小帅哥可以离老公近一点哦”“两位新人笑一笑嘛”“大喜的日子开心点啊”。
直到确信自己不可能得到两个当事人的任何回应,只得尴尬又沉默地按下快门。
是很漂亮的Omega,很英俊的alpha。
尽管两人拍照时不怎么配合,摄影师拿到成品照片之后还是对两人的容貌匹配度赞不绝口。
照片上的洛春风冷着一张脸,林砚堂也仅仅只是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疏离得甚至是把照片扔在大街上在上面打上结婚照三个字,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两人是一对夫妻。
自己的人生在踏入联盟民政局的这扇门时就几乎已经被全盘敲定,洛春风的脑子一直处于比较懵的状态。在工作人员要证件的时候还迷茫着双眼,全程只默默跟着林砚堂走流程。
他看着林砚堂从背包里拿出两人的所有资料,带着他领取并指导他填写申请结婚的声明书,到指定的窗口带他按下手印签字,最后毫无感情地在宣誓的末尾说我愿意。
林砚堂是个很靠谱的男人,洛春风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跟不爱的人结婚,他也能全程面不改色,提前准备好所有材料了解所有过程,如此井井有条。
这样理智的人是很可怕的。
这意味着如果以后他对洛春风的情感只能止步于某种程度,那么就绝不会因为多了一张证件而再有任何质的改变。
洛春风都能想象到自己黯淡无光,毫无激情的婚后生活。
想到这里,他看着手里红彤彤的小本,突然觉得“老公不回家,赚钱给我花”的剧本也不是那么爽了。
洛春风盯着林砚堂车上那只举着“呵呵哒”的小猫摆件,怎么看都觉得不论是从小猫的表情还是卡片上的字来看,都是在对他今后的人生表示嘲讽。
“哪来的摆件?”洛春风喃喃问道,“你会买这种东西?”
“刚结婚就要查岗?”林砚堂露出懒洋洋的笑,“年会抽奖中的,没地方放就拆了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哦。”洛春风懒得跟他解释自己只是随口一问。
“放心。”林砚堂看他还在低头盯着两腿之间的卡通坐垫,十分有人夫责任感地解释,“车是今年刚买的,副驾也没人坐过,是我妈选的坐垫。”
“哦。”
谁问你了?这么盲目自信真的好吗?洛春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室友陶青橙中途打来电话问他去了哪里。他看着结婚证发呆,下意识撒了个谎,说自己出门是回家里一趟拿东西。挂断电话时,洛春风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后悔了。”林砚堂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