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字音未落,唐试越强自忍耐的泪水默然滑落,滴在二人紧握的掌心。
“对不起……”宇天誉说着,轻轻松开了手,嘴动了动,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他要说的对不起太多,反而一句也说不出来。
“将军不要多想,试越这就给将军倒口水喝。”唐试越缩回手,走到山洞另一侧,找了些甜软的食物,放在火边温着。用一个酒樽盛了杯水,慢慢扶他坐起来递给他。
依旧称他为将军,依旧自称为试越。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宇天誉却已确认。
“这是在哪里?铁罕已经退兵了吧?”直到这时,他才问出一个昏迷多日的病人和镇北威远将军最该问的话。
“铁罕被宇少侯斩杀于王帐,牧荒国武奴已退。”宇天誉的表情没有变化,好像早就知道。唐试越拿了一张厚毯垫在墙边,扶他靠在毯上,取了宽被给他盖至胸口,收拾停当,才接着说:“现在是五日后,我们所处山洞离将军抗敌谷口不远。”
他点点头,把唐试越续添的一杯水饮尽,问了他身为宇天誉最该问的话:“少泽没事吧?”
“未见有伤。”话说出口,唐试越才想到,未见有伤,看来宇少泽的擒王之战并无多大凶险,铁罕之死更显得毫无缘由。
宇天誉接过唐试越递来的食物,注意点心都很精致特别,不知是什么做的,也未再想,复又看向故意避到洞中一角的人。
在宇府初见他时,就有似曾相识之感,只是联想不起谁来,偶然跟少泽提起,知道他从小为奴,多遭辗转,且都是在官宦名门,兴许是在谁家府上扫过一眼留下个模糊印象。
他在府中办事聪明伶俐,连少泽这等把王子豪少都不放在眼里的狂浪之人都对他另眼相看,自己本也挺欣赏他,但自从听了荆无仞的话后,又将他看做是迟让少泽误入歧途的祸水,只因自己实在不擅阴谋阳谋,一时没有办法令少泽摆脱他。
从始至终竟没想到他正是那个少年!
他父亲堂正明从圣前宠臣沦为天牢重囚,整个弹劾过程自己全程参与;堂家抄家、堂正明斩首自己都曾督管;甚至连他被贬为官奴都是自己签字过的手续。
家仇、己仇为界,将二人划成敌对,本来便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当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孤零零,轻飘飘,像是顷刻间就会泯了魂飞去,那刻,从来没心没肺的自己居然觉得害怕。
不是同情,而是害怕!
一只无形的手穿过了胸前的骨肉,贴在了心上,轻柔,却冰冷,仿佛在吸走自己生命的热度。
那是自己最得意的,人生的热情。
只一眼,就悄无声息的流失,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自己鬼使神差的,走到他面前,蹲下,摇着他的肩,对他说:要保护好你的心。
是为了保护好他的心吗?
还是为了保留住自己心里的温度?
从一开始被兵卒们撞来挤去到后来满庭狼籍、了无人声,他始终保持着倔强的姿势一步不移,自己也就很自然的默默陪着他,直站到月亮也升起来。
突发奇想的对他说:让我做你的第一个朋友吧!我需要你,可以把我放在心里。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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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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