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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看看楚天阑,又看看楚既明,神色有些紧张,一副怕两人打起来的样子。
她谨慎地说:“石太医已经确诊过了,公子。”
楚既明冷冷一掀眼皮:“我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合谋来骗我。”
江忱也怂怂的,不敢靠近楚天阑。
楚既明怒喝道:“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楚天阑倒是神色平静,无动于衷地,他半靠在榻上,说:“你若是不放心,再诊一遍就是了。”
还配合地伸出手臂,露出一截白腕子。
江忱只好赶鸭子上架地上了,无可奈何地,边靠近楚天阑,边小声道:“其实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游医大夫,我也没想帮着他搞你的,只是我和那个死了的姓楚的有约,未履约之前我也只能受他摆布,你别怪我,也别杀我……”
楚既明不耐烦道:“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江忱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兄弟,再加上那个死了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天阑横他一眼,觉得这家伙没被自己弄死,他倒先舞起来了。
“闭嘴。”
江忱蔫耷耷地,闭嘴了。
总算安静下来,江忱给他号了脉,又问了些常见问题,然后收回手。
楚既明急急问:“如何?”
江忱:“脉象如滑珠落盘,活跃错落,只脉搏不甚平稳,恐怕是忧思过多,劳累伤神所致,静心调养即可。只是现在月份已经比较大了,想来还有一个多月便要临盆,平时注意要多走动,强健身体,以备生产。”
楚既明闻言,却瞪大眼睛,失声道:“你说什么?什么还有一个多月?!”
江忱道:“还有一个多月临盆啊,他怀孕已经八个多月了。”
八个月!?
楚既明瞪向榻上躺着的人,后者垂着眼睛,没有看他。
他怀孕已经八个多月?!
楚既明清清楚楚记得,他和这人的第一次,距今也不过五个多月。
那这人是如何怀了一个八个多月的孩子——在他之前,还有别人!?
一瞬间脑子好像是懵了一下,耳边一片嗡鸣声,江忱说什么也听不见了。
分明他是如此怨恨着这个人,分明他恨不得将这个人碎尸万段,知道这个人并不只有自己,这个人在他之前,还有过别人,甚至还为别人孕郁了一个孩子,这个念头在脑中不住盘旋。
一时肺腑里仿佛生出火焰一般,灼烧得他眼前都模糊了。
等再恢复视线,眼前竟是通红一片,楚既明牙齿狠狠咬住腮边的肉,很快尝到一股血腥味。
他声音沙哑地:“……这孩子,果然不是我的?”
楚天阑这时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我早已说过了。”
他说:“不是。”
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又笃定,仿佛一把重锤锤进心里。
楚既明浑身一震,一时喉咙梗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瞪住他。
楚天阑不闪不避,直直与他对视。
半晌,楚既明眼中血红渐渐消去,口中血腥也被悉数咽下,他松开了掐紧的手指,浑身失去力气,好像脊柱也一下被抽走了似的。
他突然地扯了扯唇,却是牵出一个笑来,道:“不是……那自然是最好了。”
他语气轻松,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嘲讽:“毕竟我可不想和你生出个什么怪物来。”
说完,楚既明便霍然转身,朝外走去,而在转身那一刻,他脸上本来满是嘲讽的神色,却瞬间一变,沉得仿佛随时要如水滴下来,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倒好像是被谁抢走了老婆儿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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