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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笑眯眯地看着段景曜。
还未到傍晚时,嘉芳太妃来寿宁宫给她请安。
兴许是想给她解闷逗乐子,就讲起了近日的一桩趣事。
嘉芳先是捂着嘴笑,卖够了关子,才说:
“太后娘娘不知,嫔妾年轻的时候有个宫女。她办事利索嘴也甜,嫔妾对她很是喜欢。只可惜她是个不识趣的,到了年龄就只想着出宫嫁人!嫔妾本来是想提拔她做跟前的一等宫女,可她的心已经飞出了宫外!嫔妾也不是个克扣奴才的人,便厚赏了一番让她出了宫。谁知道……”
说到关键处,嘉芳又卖起了关子,笑了两声才接着说:
“嫔妾原本早就忘了这件事。谁知道这两天竟然听嫔妾身边的宫女绿心说,宫外有人使了大量银钱,只求绿心替她带句话。说,求太妃娘娘派人到宋府查明真相。要不是绿心想起来了她是谁,嫔妾早就忘了四十年前还有这么个不识趣的奴才。竟然还有这般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奴才,现在还求到了宫里!什么宋府什么真相的,与嫔妾又有何干?真是好笑!哈哈哈……”
嘉芳太妃突然开始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笑岔气了。
几位来侍疾的皇子和嫔妃,不知嘉芳太妃讲这件事是为了证明那人痴心妄想,还是为了证明自己当年有多宽厚。
没人笑这件事,但都被嘉芳太妃大笑的模样逗笑了。
正当大家伙都笑着,段景曜突然猛不丁地开了口,问
:“嘉芳太妃要派人去宋府查明真相吗?”
闻言,嘉芳太妃的笑声立马就戛然而止。
像是正在猛叫的驴突然被掐住了嗓子。
表情也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扭曲。
听热闹的人都知道嘉芳太妃根本没打算理会那人,只是当成了笑柄而已。
没想到段景曜直接就问出了口。
还不等嘉芳太妃给自己找补,段景曜又说道:“嘉芳太妃这般宽厚,虽然不能当成皇城司的正经差事来办,但能带两个皇城司的人去宋府看看。”
……
眼下太后想起嘉芳太妃那模样就觉得好笑。
“我是看出来了你想去,才顺着你的话说下去了。”
“多谢太后娘娘,宋府有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太后娘娘笑了笑,段景曜的回答证实了她的猜测。
若不是她说让段景曜带两个人去看看,嘉芳太妃肯定是要回绝的。
“这样也好,想来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叫嘉芳欠你个人情,以后这人情找她弟弟讨回来,他们徐家就是不缺银子!”
“嗯,谢太后娘娘。”
说了许久的话,太后娘娘明显困了,摆着手让段景曜回去。
又跟段景曜说她感觉身体好多了,明日不必来侍疾了。
段景曜想到明日去宋府的事,便应了。
放心不下太后娘娘,他便在外间等着,等宝扇来说太后娘娘已经睡着了,他才往外走。
段景曜抬头看了看皇宫里四四方方的墙。
有些伤怀。
当年,姐姐是真心孝顺太后,太
后也是真心疼爱姐姐。
没听姐姐说过官人有多好,但总听姐姐说婆婆有多好。
这十四年以来,为了把韩祺好好抚养长大,太后娘娘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所以他孝顺太后,既是为姐姐为段家,也是为了韩祺。
倒不是希望太后娘娘能够活得久多多庇护韩祺,是真心希望太后娘娘这般善良的人能够长命百岁。
段景曜微微叹了口气,收了心思抬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