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是傍晚,可铺子里的人只多不少。
“咳……”楚淑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般沙哑,“您的眼光极佳,这款胭脂质地细腻柔滑,您涂在手背上试试,是不是仿若细腻的丝绸一般?而且这颜色比朝霞还要美,轻轻一抹,便令双颊生辉。您闻闻,香气也是清新淡雅,这香料都是精挑细选的上等香料。”
女子看着手背上的颜色,已然决定买两盒,又问道:“听她们说你是从汴京城来的,汴京城的贵女也是涂这样的胭脂吗?”
楚淑云莞尔一笑:“汴京城还没有这般时兴的颜色呢!”
“那给我包五盒!”女子心中欣喜,又多要了几盒,比汴京城都要好的东西,她当然得多买些。
楚淑云笑着帮女子包起了胭脂,接过银子后又将她送出了铺子。
出门看见夕阳风光,楚淑云倚着门框偷懒片刻,她悄悄抬起了衣裙下的一只脚。
实在是累得紧。
这几日几乎忙得和个陀螺似的,日日脚不沾地,她这一双脚已经肿起来了。
原本她这个东家,是不必招待客人的。
可没想到铺子生意极好,原先定好的人都不够用了,就算她和卫善鸢燕迎三人亲自下场招待客人,也不够。
她也没法子忙中偷闲再去请人,只好任劳任怨地忙。
虽然忙,但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她心
里也高兴。
方才和客人说的话也不是她夸大,这般用心的胭脂,汴京城是没有的。
天知道铺子开张前,她和卫善鸢费了多少心力研究新品。
铺子没开张之前,她预想过种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可真做起买卖来才发现,远远要比想象中难。
最大的难,是人带来的。单单这几日她就遇见了好几个厚颜无耻的姑娘,在铺子里挑上许久,随后要求胭脂上脸试试,可等试完了,姑娘却扭头就走了。
她也是问了卫善鸢才知道,那些姑娘是故意来骗妆的。
她倒是不介意给人白涂胭脂,她只是不想让人这般浪费她的精力和口舌。
“唉……”楚淑云叹了口气,心想,还是得抽时间去找些人来在铺子里干活,她再多招待几日客人,恐怕脾气都要便坏了。
楚淑云一边游神一边看着夕阳西下,她在看景,殊不知自己也成了他人眼里的景。
不远处,有一人已经看了她许久了。
是薄珺。
薄珺与友人外出吃酒,无意中看见楚昭云站在铺子门口长吁短叹,他不由停下步子来,也不知为何就盯着她看了起来。
他不解,楚家是汴京城的伯爵府,楚昭云是青州的推官,按理说楚淑云有这般家世和妹妹,应当是不愁吃穿。
怎的她还要抛头露面做生意?
而且看她也不是热衷于此道,否则怎会拧着眉头一身疲态?
自从那日在薄府宴席
上被楚淑云甩了冷脸,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她来……
薄珺正游神着,猛不丁看见楚淑云站直了身子,好似要转身进铺子里去了,他想也没想,抬脚朝着她走去,且立即出声唤她:
“楚大姑娘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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