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小丫鬟道:婢子叫含雪,给姑娘守门跑腿的。
年轻些的仆妇道:老奴负责院中洒扫,姑娘以前叫老奴王妈妈。
最后开口的仆妇五十来岁模样,神色拘谨,瞧着老实本分:老奴夫家姓李,在院中做粗活的。
辛柚眼神一定,温声道:李嬷嬷年事不小,做粗活岂不辛苦?
李嬷嬷忙道:姑娘折煞老奴了,这些活计都是老奴做惯了的,姑娘不嫌老奴笨手笨脚就好。
怎么会。辛柚眼风一扫小莲,小莲,把那枚银戒子拿来。
小莲一愣,快步走到柜边打开箱笼,略一犹豫从十数枚材质大小不一的戒子中取了个素面银圈来。
李嬷嬷辛苦了。
李嬷嬷一脸震惊: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小莲虽不解辛柚对李嬷嬷的另眼相待,动作却利落,拉着李嬷嬷的手亲自替她戴上:既是姑娘赏的,李嬷嬷就不要推辞了,快试试合不合适。
这,这怎么使得——李嬷嬷仍推拒着,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辛柚冷眼旁观,两个小丫鬟且不说,王妈妈盯着李嬷嬷的眼神明显露出妒羡。
等四人退下,小莲不解问:姑娘为何独赏李嬷嬷?
便是笼络人心,也犯不着对一个粗使婆子。
就是觉得李嬷嬷的手挺适合戴戒子。辛柚抚了抚手指。
少女指若春葱,白皙修长,却空荡荡没有任何饰物。小莲再一想李嬷嬷的粗胖手指,不由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辛柚却觉心情不错。
那双手的主人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姑娘,您怎么知道有银戒指?小莲问出另一个疑问。
那些装着金银首饰的匣子箱笼,钥匙一直在她手里。
辛柚闻言笑笑:我是觉得,寇姑娘不会连一个银戒指都没有。
小莲哑然,心中挣扎几下,先把梳妆台上摆着的匣子抱过来,又从柜中搬来两个箱笼,一一打开。
匣子中都是些适合少女戴的精巧饰物,而箱笼中的簪钗玉饰一看便价值不菲。
这些都是姑娘的。小莲面上难掩自得,还有几箱好料子,都在西屋放着。
总有人认为她家姑娘寄人篱下,实际上姑娘的家底可比府上几个姑娘丰厚太多了。
辛柚沉默片刻后,问:只有这些么?
小莲不由愣了,看着满箱珍宝迟疑:这些很少么?
你曾说过,寇姑娘的祖父乱世经商积攒下万贯家财,却只有一子,寇姑娘的父亲读书入仕官至知府,又只有寇姑娘一女。四年前寇姑娘的母亲临终托孤,送寇姑娘进京,那寇家两代家财哪去了?
小莲呆了呆,神情由茫然渐渐转为惊骇,喃喃道:我,我不知道
辛柚见此,不由叹气。
四年前陪寇青青进京的小莲不过十一岁,对这些一无所知也不奇怪了。
不过,总有知道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