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他见我看得入迷,笑着问了句,“你也喜欢看书?”
我愣了愣,有些尴尬的摇头,“初中毕业之后,就没再上学了,我倒是想看书,有的字不认识,词儿也解释不清,看着更头疼,已经几年都不碰油墨了。”
我原以为他会因此而嫌弃我,我留意着他脸上的表情,他没有我想象中的厌弃,反而有些若有所思,良久才沉闷的说,“你过得这样辛苦。”
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知道资本家都是无情无义的,但他那表情和语气,似乎真的怜悯我,我鼻子有点发酸,已经一年多了,我都没有过这样像是找到了归宿的感觉,于是我的就控制不住的想把我的所有都告诉他。
“我过的最幸福的时光,就是还没有和他分手的时候,他对我其实挺好的,就是和你一样,花名在外,许多女人都巴巴的往他身上扑,我只是那众多的其中之一,不够性感不够火辣,在他眼里故作矜持的保留着清白,像是个无趣的傻子一样,如果换做我,可能早就忍受不住了,他还能忍受我两年,大抵也是喜欢过我吧。”
我叹了口气,“可是你们男人所谓的喜欢太脆弱了,是不是有钱的男人更凉薄?”
他的眼睛像是鹰一样锐利的凝视着我,“并非所有都是如此。”
“比如呢?”
我忽然觉得有点期待,他抿着嘴唇,低眸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例子可以举。”
我的一颗心微微沉了沉,其实我更愿意听他说,“我就不是凉薄的男人。”
我收敛起自己的失落,笑着眯了眯眼睛,“你说,是得到过的记忆更深,还是从没得到过,才会刻骨铭心?于男人而言。”
他蹙眉认真的想了想,“应该是,后者吧。”
我哦了一声,“那看来,他不会忘了我。”
我呵呵傻笑了一阵,他本还蹙着的浓眉,渐渐舒展了些,“笑什么。”
“女人都傻喽,有时候就算明知道再也不可能了,也不会甘心彻底被遗忘的,哪怕记住个影子,总也是证明自己当初还算有些地位的。”
他挑了挑眉毛,表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就好比并非所有男人都凉薄这个道理,同样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在乎在旧情人心里的地位,比如——”
他顿了顿,眼中的神色一瞬间黯淡了下去,我从没见过他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还有这般落寞忧伤的神情,似乎脆弱得一碰就碎。
“邵先生…是不是也有过——”
我忽然顿住了,脑海中骤然被一个霹雷惊醒一样,我不该逾越身份多言的,本就不是什么关系,暧昧得还不曾捅破那一层让彼此尤其是我万劫不复的窗户纸,这样只会让他厌烦我。
我慌忙换了一个话题,指了指他书桌上的经济书,“当老板很累啊,不如我们做野模轻松,至少穿个漂亮衣服化点妆摆。摆造型就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了,反正我也不认识多少字,不然非得逼死我不可。”
他的神情渐渐缓和了许多,我心里松了口气,攥着的拳头也终于缓开了些。
“认字不算什么难事,以后我可以教你。”他忽然抬起头,眸子熠熠发光,“我工作之余,不是闲着愣神就是弄一杯咖啡看看书,自己一个人看也是看,带上你一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还能体会一下当老师的瘾。”
他说罢笑了起来,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唇边有一个极其小且不易察觉的酒窝,这样冷艳的男人,竟还有个酒窝。
我指了指他的脸颊,他一愣,思付了片刻,“什么?”
我摇摇头,原来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再说吧,苏姨说你一天都很忙,晚上加班到深夜,再教我认字,你恐怕要英年早逝了。”
我走到书架前面,指尖掠过标签,他涉猎的确广泛,几乎没有不看的书,包括人体解剖学,他都多少了解一点,我有些讶异,“你怎么什么都看?”
他靠着椅子背,懒洋洋的松散语气,似乎格外放松,“想着将来破产了,至少还能勉为其难的开个小诊所或者解剖尸体的殡仪馆,能马马虎虎的度日。”
竟是这个理由。
我呆愣住,觉得难以接受,他看着我,大约过了半分钟,忽然“嗤”地一声笑出来,“的确是笨得可以,你想让我教,我恐怕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