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瑞惠才反应过来,她就像是一具神代家的人偶,看似衣着光鲜,却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
说到这里,瑞惠不禁苦笑道:“听起来很可笑对吧,平时一直表现得非常睿智,非常冷静的神代瑞惠,居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虽然瑞惠话是这么说,但龙斗却一点都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笑的......他反而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点可悲。
的确,不单单是瑞惠自己忘了自己是谁,甚至连龙斗甚至是琉璃都没有想要去探究过她的内心。
毕竟在琉璃和龙斗眼中,瑞惠就是一个完美无瑕的母亲和长辈,至于其他的东西,他们没有必要去探究,也不会去探究。
但既然连最亲近的女儿和女婿都不想去探究她的内心,那世界上还有谁会这么做呢?还有谁会在乎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顿时,感受到了瑞惠的无奈和困惑后,龙斗便起身说道:“你现在既然反应过来了,那便将剩下的时间全部留给自己,重新为自己活一遍,也算是一件好事。”
“重新为自己活一遍?”听到这里,瑞惠也起身道:“怎么个......重活一遍?”
其实如果是从物理的角度来说的话,瑞惠相当于已经是重活一遍了。
毕竟她之前服下的那颗丹药有易经洗髓的功能,直接将她的身体年龄拉回了年轻少年时期。
但重活也不单单是看身体年龄,还得从心理上做出改变才行。
于是龙斗伸手摸了摸下巴,开口问道:“其实你在破神宫里头待了这么久,就没有想过什么好玩的事吗?”
“我当时只想着赶快离开,哪里还顾得上好不好玩。”
“是吗?那就现在尝试一下吧,生活的乐趣哪里都有,只是看你懂不懂得找寻罢了。”
说到这时,龙斗看了看眼前的“天钿女命雕像”,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怀念的神情。
他接着来到边上,从杂乱的祭祀台上找了一个尖锐点儿的祭器,便拉着瑞惠的手腕来到了那座玉石雕像前头。
嘶!被龙斗随意拉起了手的瞬间,瑞惠不禁感觉心中一跳。
虽然只是拉着手腕,并没有像是情侣那般手握着手,可是这种程度的接触也足以让她感到心乱。
这没什么,只是晚辈对长辈的亲近姿态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眼见龙斗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瑞惠也只能在心中这般自我安慰道。
但就在下一刻,龙斗便将那尖锐的祭器放到瑞惠手里,扶住她的手腕将其举到了那“天钿女命雕像”的脸前,笑道:“来,试着在这玩意脸上画个小乌龟。”
哈?明白了龙斗拿那尖锐祭器的原由后,瑞惠先是一愣,随后不禁莞尔笑道:“那个......龙斗君?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在不该涂鸦的地方胡乱涂鸦,甚至刮花神像的脸颊,这种事情瑞惠从小就没做过,毕竟只要做了的话那肯定是免不了母亲一顿臭骂和禁足的。
“你看,你这就放不开了对吧?既然你要重新为自己活一回,那就得找回小时候的心态......你小时候难道从来都没有过想要破坏规矩,做些不能做的事情的念头吗?”
这时,龙斗犹如一个要将人拖入地狱的恶魔般,在瑞惠的耳边谆谆诱导。
破坏规矩?做些不能做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瑞惠似乎有些许明白了。
说白了,人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越是不应该做的事,做起来就越会感觉痛快。
瑞惠身为神代家的大小姐,从小自然是被教导得循规蹈矩,别说是在神像上画小乌龟了,她就连在墙壁上涂鸦的经历都没有。
长大后的瑞惠当然可以在墙壁上涂鸦,她身为当主有着做任何事的权力。
但就像是从小被关在笼子里关了太久的鸟一样,哪怕已经拿开了物理上的笼子,可内心里的“笼子”却依然存在。
对于这个道理,以瑞惠的聪慧自然不会不懂。
龙斗君的意思是要让我打破束缚,重新找回自我吗......那就试试看吧。
明白了后,瑞惠便深深吸了口气,在龙斗的协助之下将手上锐利的祭器在那“天钿女命雕像”上猛地一划!
滋啦!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噪音响起,那座玉质雕像的面部一下子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刮痕,看起来就像是被毁了容似的。
嗯......这种感觉是......好爽!
瑞惠看着那本该一尘不染,本该以礼相待,在这“天斋神宫”里传承了数百年,凝聚了整个家族历史的雕像被自己亲手毁掉,她的心中却是产生了强烈的快感。
这是一种十分特殊的,打破禁忌的快感。
当瑞惠选择脱离了家族的束缚,脱离了神道教的束缚,脱离了世俗的束缚做出了这些事的同时,她心中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压力也被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而这种选择脱离道德的束缚,做出一些违规行为所带来的愉悦感其实有一个特有的名词,那就是......“背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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