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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人之术,是一个律师必须具备的本领。如果你不对人性有着深入地理解,你就不可能把事情的真相有一个准确地判断。律师每天都要面对许多人,对于同一事实,不同的人表述不同,甚至意思完全相反。出现这种原因,并非只是有人说谎这么简单理解就可以了。
同样的事情在不同角度下,会呈现出不同的状态。而当事人的利益并非一致,往往存在激烈的冲突。这种利益极端对立之下,往往会导致当事人对同一事实的完全不同的观察角度,从而作出不同表述。也许,两个人说得都是事实,只是在不同的环节进行夸大或忽略。
当田诗与郑平对郑方案件进行走访时,一个村民自信说出郑方不是凶手的时候,郑方觉得这个村民的说法与其他村民并无区别。而田诗却从这个村民自信的表现上,认识到他的言语必要依据。而这是田诗苦苦追寻的突破点之一。
“这位大叔,我能不能把你说的话取一个笔录。”田诗问道。
“没有问题。我说得都是实情,你们随便记。”对方倒是不在意取笔录。
取笔录,是用文字的形式,把言词证据固定下来。这种取证方式的作用现在已经不那么突出了。毕竟录间音录像手段这么发达,笔录这种费时费力的取证方式,已经不能体现出任何优越性了。可是,翻看司法发展历史,不论是哪个阶段,笔录都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
在没有录音录像手段时,一切司法活动都是通过文字进行记录的。一个好的司法官没有一定的笔录功底,那是不能胜任工作的。人民法院向来有着先做书记员再当审判员的传统,只是这些年才有了一定的改变。
“你的姓名?”
“郑浩然。”
“年龄?”
“52岁。”
“民族?”
“汉族。”
按照固定的格式,田诗首从证人的自然情况开始记录。自然情况大致问完后,开始切入主题。
“我们是明剑律师事务所的工作人员,今天就郑方涉嫌故意杀人案的有关情况,向你调查了解。请你将所知情况如实陈述,若所述不实,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听清了吗?”
“听清了。”
“请你说一下有关情况。”
“好。我与郑方是同村村民。前些日子听说了他的事情。这个事情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道理很简单。我这个人平时除了在家里种地以外,还跟人跑船。他们说案件的起因是一个老头发现了尸块。这尸块其实早就有,不是说发现那天才出现的。”
“你接着说。”
“我们跑船时就看见过漂在河上的尸块。我就说过,这事要报警。船上的几个人也说要报警,结果谁都没报。我们发现尸块的时候是在五月初,那个时候,苏玲还回来参加村时摆的酒席。你说,现在说郑方杀了苏玲,这可能吗?要我说,这个尸块根本就不是苏玲的,说不定是谁的。”郑浩然说道。
“同船看到尸块的人,都叫什么?”田诗问道。
“张正英,刘文博,许加兴。他们都是东阳本地人。”
“你还有补充的吗?”
“再就算不上什么证明了,就说说我个人的意见吧。”
“你说。”
“我长年跑船,对于水流还是很注意的。我跑船的渡口在东阳河的上游,郑家村、东阳市则处于河流的下游。郑方一直都在本地,没有出过门。他在郑家村附近杀人再分尸,即使是把尸体肢解,抛尸到河里,也只是向下游地区漂走。不可能逆流漂到上游的东口渡口去。”郑浩然说道。
“好的,你反映的情况非常重要。我希望你对所知道的情况能够暂时保密。而且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让别人知道相关情况。毕竟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么很可能对你们这些证人不利。”田诗说道。
“这个我还真没想到,我一定注意。我刚才说的,你们也一定为我保密呀。”郑浩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可是命案,如果凶手归案可能会面临死刑。为了保命,不排除凶手会做出任何穷凶极恶之事。毕竟这个凶手杀人分尸,肯定是心狠手辣之辈。
送走了郑浩然,郑平与田诗对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目光中都感受到了喜悦的味道。
“田律师,这就是你说得在细节背后的关键之处吗?”尽管感觉到了郑浩然的证言对郑方非常有利,可是郑平还是心里没底。
“他说的情况,现在看来对我们是非常有用的。不过,我们还要进一步去挖掘这个线索。单单是目前这个程度肯定是不够用的。不过,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了。”
田诗肯定了郑平的观点,这也的确是一个新发现。有理有据,符合常识,这样的一个线索,公安又没有掌握,这将是辩护中非常有力的武器。
很可惜,后来的村民没有提供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郑平觉得有些遗憾,田诗却是很满足。不是每个案件都有这种好运气,有用的线索在办案第一天就被发现。
“我们的下一步工作就是去东阳河去现场调查。”田诗决定顺着郑浩然的线索捋下去,尽快找到突破口。
在田诗与郑平从郑家村往回走的途中,田诗接到了赵伟的电话。赵伟说会见时间安排到明天,他本人到现场参与会见。再就是案件马上就移送到检察院了。如果有什么办案意见可以交到检察院。
“怎么咱们一介入,案件就移送检察院?”郑平感觉了事情的不寻常。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律师没有介入,办案机关没有压力,他们当然可以按部就班办案。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律师介入了,他们感觉到了压力,就要加快办案的速度。这也意味着,我们办案的时间被压缩了。我们更要抓紧了。”田诗说道。
“这怎么行,他们总是要给我们点时间吧。”
“现在是严打期间,办案就是要从重从快。而且办案机关视我们为对手,既然是对手,当然要互相限制。他们配合我们是因为法律有所规定。法律没有规定的地方,他们没有义务配合我们,就办案的速度来说,只要他们愿意,完全可以加快速度。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我们时间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也要办。这是我们的工作,也是我们必须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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