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分别坐在贾伯左右的蓐收和句芒,看了范承宗一眼之后,居然饶有兴趣地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面无表情的贾伯。
甚至,龙中堂忽然觉得,他们脸上那种满不在乎的神色,不仅看上去好像是看热闹的局外人,甚至还有几分恶作剧成功后的调皮得意和开心愉悦。
龙中堂看得正自懵懂,却见范承宗似乎意识到这样吼叫下去收效甚微,于是迅速改变策略,猛然抬手指向入口右侧的大胖子,恶狠狠地喝问道:“八叔你说,谁干的?”
闻听此问,龙中堂猛然想起在东门内广场上跳舞之人便被范承宗称为八叔,不由暗自吃惊,心想:难道此人竟是那个舞姿卓越的帝江!如此庞大臃肿的身躯,居然舞态生风,羽衣蹁跹,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正自惊疑不定,只见帝江双手连摇,用他曾经听到过的熟悉声音闷声闷气地连连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
“是谁?”
帝江撇清了自己,似乎轻松许多,嘿嘿一笑,迟迟疑疑道:“那个,都怪小贾,非要看什么月亮……”
“喂!八哥!”贾伯陡然瞪大眼睛,不满打断道:“喝酒!”
龙中堂愈发好笑,却也更加诧异,不由瞄了范承宗一眼,心想:既然是你帮着他们温酒炒菜,也知道他们身在后花园,不来凉亭,能去那里?再说了,纵然你不知道他们来到凉亭,也不至于这么大发雷霆吧?
于是,趁着范承宗逼问帝江,而帝江又被贾伯喝住的宝贵时间,他也不及寒暄招呼,急忙劝说道:“我说,不过在此喝酒聊天而已,又不会损坏什么,何必生气呢?”
“你知道什么?”范承宗恼羞成怒地瞪了龙中堂一眼,抬手向上一指,余怒未消却又无可奈何道:“他们把顶子弄没了。”
“啊?”
龙中堂几乎难以置信,更加哭笑不得,惊讶看向亭中诸人,正欲相问,却见句芒嘻嘻一笑,不以为然地嗔怪道:“宗儿呀,你总是沉不住气。不就一座亭盖子吗?看你小气的,换个新的就是。”
嗔怪声中,句芒反手一挥,原本纤细短小的胳膊骤然暴长,疾如闪电却又无声无息地拍在他背后数尺远的一根木柱上,轻声念道:“春暖花开·长!”
喝令声落,众人瞬间闻到一股醉人心脾的奇特清香,不约而同地顺势仰望,只见六根柱头以及与柱头紧紧相连的圈梁挡板等物件上,居然已经齐刷刷地长出许多大大小小粗细不匀的枝枝桠桠。
这些树枝丫杈不仅生长迅速,还像互相有约似的,争前恐后,相向而行。
弹指间,层层叠叠你拥我挤的繁枝茂叶已经在凉亭正中合拢起拱。
再弹指,圈梁周围的枝枝叶叶已经架起斗拱飞檐。
三弹指,这座千古罕见的别致亭盖上下居然繁花似锦,浓香弥漫。
范承宗看着刹那间修葺一新的凉亭顶盖,不仅早已气恼全无,甚至难以置信地目瞪口呆,傻傻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