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谢官爷明断。”龙中堂非常欣慰,心想:世上还是好人多,都说大小捕快总是欺压良善,没有想到天子脚下的捕快还算公正廉明,于是由衷感谢一声,又为难控诉道:“只是,掌柜的让赔他十两银子。”
“什么!”
两个捕快几乎同时惊呼一声,四目圆睁,差点笑出声来,不由自主地又交换了一下眼色,心想:姚庆安看人家外地口音,想讹人吧?他这手段可比咱们狠多了!
姚庆安一看两个捕快的态度,也大为不满,心想:我平时给衙门送馒头什么的,常常少收钱不说,你们哥几个隔三差五的还到我这儿来打秋风捞油水,就眼前这点小事儿,把他两个关进监狱不过举手之劳,怎么反而装模作样起来了?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姚庆安尽管腹诽不已,却也不敢得罪这两个捕快,只好忍着不爽,赔笑道:“二位爷明鉴,那丫头不仅偷过这一次,她们姐弟三个,几年来的一日三餐,不都是小人养活的么?”
两个捕快心中暗笑,心想:怎么?抓住人家一次,就说人家偷你一辈子?若都按照你这个推理办法,太爷监牢里也不用关押那么多人了。随便抓住个贼,所有罪状都栽他头上就是。
可是,两个捕快毕竟和姚庆安有点牵连,总不能因为一个外地人和一个偷东西的小丫头而得罪一个稍有油水的朋友。再说了,如果能帮他讹过来这十两银子,他姚庆安敢独吞吗?至少也得弄个三一三剩一。
于是,赵爷装作思考似的点了点头,故作感慨道:“我说年轻人啊,姚老板说得也有道理,不就十两银子嘛,说少不少,说多也不算太多,既然你仗义相助,那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给他十两就是。”
“是。”龙中堂点了点头,道:“官爷说得是,我也答应给他十两。”
“那就是了。”赵爷呵呵一笑,顺势称赞道:“这才称得上少年英豪。”
“可是赵爷。”姚庆安哭笑不得道:“他现在没钱,以后再给。”
“哦?”赵爷微微一愕,沉声问道:“是这样吗?”
“是的,官爷。”龙中堂如实回道:“在下早起赶路,暂时身无分文,但是,在下向您保证,明天一早,定会把钱送来。”
钱爷似乎想息事宁人,温言劝道:“我说老姚,这小兄弟看上去不像坏人,何况这丫头是你邻居,就算小兄弟失约不来,可正主还在呀。是不是?”
“钱爷,按说,您老发话,小的就该照办。”姚庆安凑上前来陪笑道:“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你看他这身装扮,谁能想到他身无分文?”
钱爷听出姚庆安话里有话,却依然有些不明所以,诧异问道:“老姚,啥意思?”
姚庆安道:“二位爷,人面兽心之徒,世上多了去。他和这丫头无亲无故,还是身无分文的外乡人,为何帮她求情?万一趁此机会,他哄骗这丫头远走高飞,甚至卖到什么地方,谁能说得清呢?”
“胡说。”龙中堂勃然大怒:“只有你这卑劣的小人,才有这等卑劣的想法。”
“好啦好啦,别再吵了。”赵爷有些不耐烦,大踏步迈到小女孩面前,喝道:“这丫头偷东西,罪证属实,暂且收监,限你三日内带银子赎人,你若不来,三日后由官府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