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向浔说着一直以来难以言说的忧虑和恐慌:“苑姐儿我不担心,是因为这丫头有股子浑劲儿,她要觉得不对劲儿了,都不等证据确凿,不管不顾先掀了桌子!她啊,说不定是将夫家全家捆在一处,而后再找证据。
可蒽姐儿不同,这孩子许是比苑姐儿更有智慧,然人太聪明,所想太多,顾虑也就太多,更容易瞻前顾后了。
虽说当谋定而后动,但是面对畜生,你就不能按理出牌!所以,蒽姐儿的对手是同样层次的,她反而能胜,若是面对披着人皮的无耻畜生,怕是要生出许多波折。”
郑氏听丈夫对俩闺女的评说有趣,不由得追问说:“你这么说,蒽姐儿遇上那等人家就没有任何胜算?”
“也不是,蒽姐儿有股狠劲儿,但凡不是定数,就有转机,只是那代价怕是太大了。”盛向浔感叹。
郑氏听得心里揪揪,转而问起盛苑:“那苑姐儿呢?”
盛向浔表情丰富起来:“……”
郑氏见他不语,推他胳膊催促:“你怎么不说苑姐儿啊?”
盛向浔被催得咧嘴:“不是我不想说,主要是……苑姐儿这孩子,沙盘预演的时候,她能跟你说的头头是道,什么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什么六韬武略形势战局,什么智计百出谋略战术,这么说吧,纸上谈兵的话,赵括都未必是她敌手。”
郑氏听得想笑,捶着丈夫肩膀说他促狭:“你就这么打趣她吧!当心她知道了,要跑这儿打滚儿抗议了!”
盛向浔闻言,想着这事儿小闺女真能做得出来,不由哈哈大笑。
“可这丫头说得好,但是遇到事儿,但凡脑子一热,你且看吧,律法不让干的事儿,她都干的出来!”盛向浔苦笑着摇摇头,“她和蒽姐儿不同,蒽姐儿看着柔弱,实则极有任性,为达目的真能忍心吞气吃得苦中苦。
可苑姐儿不同,你看她圆乎乎的,实则娇气之极,忍气吞声想都别想,谁想把气给她受,她先请谁吃拳头!
若是苑姐儿遇上了老郑国公女婿那等混账,你信不信,那小子能直接挨刀?”
郑氏听到丈夫提起老郑国公的家事,不由有些唏嘘。
老郑国公有个庶出的女儿,许给了个家里是皇商的两榜进士。
原是看着对方家底不错,有才华,将女儿嫁过去也算两相适宜。
刚开始的确还不错,只是先帝那会儿,郑国公配合着先帝演戏,于不知情者看,那是频频受到打压,屡屡遭受斥责,眼瞅着就要削爵流放。
老郑国公一遍帮着先皇演戏,一边儿忙着暗中配合先皇布局,一边儿安抚族里子弟,忽略了外嫁的女孩儿。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先皇准备恢复老郑国公待遇的时候,他那庶女的丫鬟跑来求救,也是那时郑家人才晓得那女郎受到了怎样的虐待。
“那女郎我也见过,虽说腼腆了些,可是人极温柔,也很有才华,诗画女红无一不精,她家中姐妹无不爱她。”郑氏想起故人,不由唏嘘长叹,“虽说老郑国公有气性,闹到先皇跟前儿也要报仇,可那家人推说是婆婆教训儿媳,只字不提虐待……闹来闹去,最多也是罢官而已。”
“是啊,这还是老郑国公怜惜女儿,若是那不在乎的人家,哪里还有活路?”盛向浔跟着感叹,“老郑国公他就是从那时开始只求安稳不求冒进,咱家老爷子还不理解,却不晓得,他那也是一片慈父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