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一百多。”老曹小心翼翼把一张张毛了边的票子捋好,叠在一起揣进口袋,“走吧,抓紧回,现在库房里还剩多少了?着年前这功夫都倒腾出去,年后就卖不动了!”
“卖不动咱们自己留着放!”
孙建平扯过缰绳,拽着乌龙马上了土路,笑道。
“那讲话了,谁家过过这样的富裕年啊!炮仗可劲儿放,那还不把天上的神仙都崩下来!”
老曹坐在板车上,惬意的点燃烟袋,抽得滋滋有声。
“于长海这个王八犊子,前天跟我说要咱们赶紧把三提五统交上去,我一算光这几样还得六七百块,咱们可掏不出那么多钱,再说了往年欠的饥荒都还没填平呢,没有!要也没有!完了这犊子就找滕主任,说咱们丰收了不交钱,耍无赖,我去他妈了个腿的,他们于圩子自己还没交呢!”
老曹提起这茬就来气!
孙建平哑然失笑!
这老爷子!
“叔,那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可拉倒吧,哪一分一毫不是老农民下苦大力挣出来的?”
老曹骂了一句,“我跟说建平,有些钱该交,有些钱不该交你得分清楚,最可恨的就是按个名头就收钱,这样的事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就拖着,各个小队都不交咱们也不交,别为了表现好当冤大头……”
“嗯,我知道了叔。”
孙建平连连点头。
现在自己当了队长,面对的不光是村里的社员,还有大队、公社乃至于县里的大大小小的头头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