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祥刚才被带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爹失踪了,所以一点也不吃惊。
他摇摇头说道:“公安同志,我并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他六月份就出狱回来了,已经两个多月,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做什么?”
“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吧,有时也会出去,但出去是干什么去了我就不知道了,我没问过他。”
“他晚上经常出门吗?经常夜不归宿吗?”金智海继续追问道。
“呃……出门有,夜不归宿倒是没有过。”
“他有什么朋友吗?”
“以前有,不过那几个叔叔已经不跟我爸来往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朋友。”
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
金智海知道陈祥不待见陈栓牛这个父亲,可却没想到他竟然不待见到这个地步。
“你父亲离开家那天你在做什么?”
“我?公安同志您是问我吗?”
突然被问到自己的行踪,陈祥似乎是有点诧异。
“对,就是你,二十七号你父亲离开家之后,你在做什么?”金智海点了点头,从口袋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
虽然不清楚公安好好的为什么忽然问起自己来,但陈祥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
“他走了之后我就睡觉了,睡起来已经下午五点多钟。
起来后我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吃完饭就在胡同里跟街坊聊天,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回家休息。”
“你父亲出狱回来后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想做什么?”
“做什么?呵呵,他还能做什么?他都被单位开除了,又背了那么个罪名,除了在家里呆着无所事事,他还能做什么?”
是啊,背着那样的罪名,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想当个个体户,也得有本钱不是。
陈栓牛口袋比脸都干净,如果不是硬赖着他儿子陈祥,他可能都得饿死,哪里能有本钱去干个体户。
又问了几个问题后,金智海让陈祥先回家去,让他回去后如果有他父亲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辖区派出所。
“公安同志,我能问一下你们找我父亲到底是怎么了吗?他是不是又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了?”
站起来后,陈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你别胡思乱想。”金智海摆了摆手:“我们找你父亲是有点事儿想跟他核实一下。”
呼……
在听了金智海的话后,陈祥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转身跟着一名民警走出了询问室。
“小邓,把陈家的邻居请进来。”
“好的金副处。”
被和陈祥一起请过来的陈家这个邻居叫做张五斤,据说是生下来五斤重,家里人也没啥文化,就给起了个这名。
他在辖区街道办工厂上班,今天刚好在家休班。
他跟陈栓牛年纪相仿,俩人以前都在街道办工厂上班,又是邻居,关系还不错,不过自从姓陈的犯法后,自然而然就断了来往。
陈栓牛这次出狱回来后,两个人也基本是那种不说话的状态,其实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胡同里就没人愿意搭理他。
八月二十七号那天他因为生病发烧在家没上班,所以听到了陈家父子吵架,也听到了陈栓牛说要去位于景山第一热电厂家属院的父亲家借钱,从那之后接下来的几天他也没再见过姓陈的。
对于陈栓牛回来后的一些行踪,以及交往,更是不清楚。
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后,金智海便让张五斤离开了,他一个人坐在询问室里,闷头一边抽烟一边思考着陈栓牛的事情。
这家伙为何会失踪?
难道他真的是十年前系列案件,和前几天那两起案件的始作俑者?
仔细的回忆着十年前陈栓牛被捕后接受审讯时的情形,金智海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陈栓牛当年犯案,属于典型的激情犯罪,根本没有任何预谋。
而系列案件明显是有预谋的,同时,犯罪分子还有着丰富的反侦查经验。
两者相差巨大。
怎么说呢,陈栓牛以前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性格,看上去老实巴交的。
当年之所以那样,一个是因为老婆过世后憋的时间长了,再就是喝了点酒。
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的人。
这一点在调查走访中,他的朋友都对他竟然能做出那种事情而大感意外,就连他过世老婆的娘家人都不信。
而陈栓牛出狱后有些无赖样也很正常,监狱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跟那些人在一起生活十年,性格肯定会有所改变。
所以,金智海实在是难以相信他会是做出系列案件的那名罪犯,可他为何又偏偏在关键时刻莫名失踪了呢?
难道说,这家伙将自己隐藏的特别好,以至于把他们这些公安都给骗过去啦?
当年审讯陈栓牛的时候,李言诚刚好出差在外地,等他回来后,姓陈的已经被判过刑送到监狱服刑去了。
本来按照金智海的想法,是想让发小对此人也审讯一下的,可他当时也只是个小组长而已,人微言轻,不管是他们处的田处长,还是处里其他人,都觉得犯罪分子将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了,没必要再打申请,请李言诚来审讯。
这件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现在再回头看,金智海有些懊恼,当时如果就让李言诚审讯过,现在也不用再为这件事儿伤脑筋了。
“小邓”
“到”
“现在该下班的也都下班到家了,你带人去陈栓牛家所在的胡同再走访一下,看看其他街坊邻居的有没有知道他行踪的。”
“是”
“二宏”
“到”
“你明天带人去陈栓牛服刑的京郊监狱,调查一下他在服刑期间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狱友,不管是已经出狱的还是还再继续服刑的。
如果继续服刑的还有,就做个讯问,了解一下陈栓牛的情况。”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