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陆知节捧着手机愣了半天,这下子是真的黯然神伤了。
段艾晴现在面对他的邀约,总是会加上个沈舟,这摆明了是要从他们当中挑一个的意思。
他跟她共度了大半个青春,她竟然让他跟沈舟平起平坐,他有点想哭。
陆知节这样想着,发奋图强的连加了好几天的班,总算又靠时长攒出了假期。
容宴西亲自批假给他,并且语重心长的说:“你这次可以休息的久一点。”
陆知节以为他是在委婉表达不满,立刻表衷心道:“容总,你放心,我只是去证券交易所送束花,待个半天就回来。”
“不,你可以待够一天。”容宴西这次是真的意味深长了。
“设计部的人还能配合你的节奏撑多久,我不清楚,但财务部和工程部的人快不行了,他们两边的主管委婉找到我,希望我可以适当减轻你的工作量。”
事实上,这两个部门的主管就差泪洒当场了。
财务部表示马上就到年中了,要审核的材料多如牛毛,根本算不过来,请工程部不要再跟雪花似的送凭据了。
工程部表示他们也不想,但陆知节工作效率太高,他们不盯紧进度的话,他怕是又要找到更适合项目的材料了。
从上个月开始,他们已经试过三种材料了,再继续换的话,他们选择死亡。
容宴西感到头疼似的抿紧唇角:“我能理解每个人失恋时的反应都不一样,努力工作当然是其中最健康的一类,但你已经快变成洗衣机里的卫生纸了。”
洗衣机里的卫生纸一旦卷起来,其它衣服统统只能不得好洗。
陆知节一脸无辜:“有这么夸张吗?”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同事关系有多岌岌可危。
托他开朗又心大的个性的福,他会跟部门里的每一个员工打招呼,大家碍于他的职位,自然不敢怠慢。
于是时间一长,他渐渐的就失去了对自己的准确认识,还以为水面之下一切平静,所有的暗流涌动都是幻觉。
陆知节茫然的眨了下眼睛:“容总,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需要维护一下同事关系?”
容宴西神情沉重的点了头,无论是从管理者的角度还是从朋友的角度,他都希望陆知节能处理好这些问题。
办公室里的气氛难得正经,严肃得像是在考虑某些人生问题。
陆知节从事的工作一直需要他跟人打交道,但在回国之前,他有意维持着个性上的平衡,直到跟段艾晴重逢才放飞。
最近更是因为雄竞处于劣势的缘故,整个人散发着要跟工作过一辈子的气息。
“我会注意的。”陆知节叹一口气,顺便抬手揉了揉眉心,要他做别的事或许还有点难度,不过放缓工作速度的话,实在是轻而易举。
当天上午,他直接改请假为翘班,让部门里的其他人大大吃了一惊。
不到半个小时,全公司上下就都收到了消息——陆总监早退了!
陆知节离开公司,先回家洗漱更衣,换了身得体但不至于太鲜亮的衣服,然后又给已经可以吃一点猫罐头的微微铲屎换水,这才去买了束向日葵。
证券交易所的敲钟仪式是对外开放,允许围观的,段艾晴为了给段氏的回归造势,特意付车马费请了媒体。宣传,现场人多得快要挤不进去。
陆知节捧着一束快要把他脑袋遮住的向日葵,亮明身份后也还是费了番功夫才挤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