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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归帆的目光趁着此时往她面上一转,然后又赶在她注意到之前收了回去,他心中无端闪过一个念头——她跟从前比真是瘦了不少。
容易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还没长开的时候就人见人爱,走到哪里都被夸可爱,等少女时期开始抽条,更是吸引了数不清的男孩子给她送情书,就算是不喜欢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她漂亮。
顾归帆跟她一起长大,印象里一直把她当成是从前那个尖下巴,圆眼睛的洋娃娃,这时望着她的侧脸,忽然间发现她其实从来都有明艳的一面。
容安安和容峥在里面站了一会儿,见他竟然是特意为了等容易才不进去的,不约而同的缩回脑袋,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安安,你猜归帆哥什么时候变成我们的姐夫?”容峥嘴角都扬起来了,他从小就挺崇拜顾归帆的,认为对方简直是男人中的典范,现在顾归帆有可能变成他姐夫,别提多高兴了。
容安安练了许多年的芭蕾,虽然性子有些慢吞吞的,但对情感的感知力绝对是远胜普通人,这时对哥哥的看法就很不认同:“你想什么呢?我看姐姐跟归帆哥明显就是有点别扭。”
她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在容易身后当小尾巴,一想到姐姐有可能结婚,一颗心登时碎得劈里啪啦,就算对方是知根知底的顾归帆,也架不住她本能的排斥对方,希望这事是假的。
再说了,容易这么多年来,一点要谈恋爱的迹象都没有,如果真得对顾归帆有意思的话,根本没必要拖这么久。
容峥对此表现的信誓旦旦:“你不懂,正是因为他们对彼此有意思,所以才会别扭。”
容安安嗓音柔软,信念却是特别坚定:“不可能。”
“可能!”
“不可能!”
“可能……”
龙凤胎的性子是一样的倔,两人为了如此无聊的问题纠结半晌,最后容峥一锤定音:“那咱们打个赌好了,要是他们真得成了,你以后不能再连名带姓的叫我,必须得恭恭敬敬叫我哥哥。”
“赌就赌。”容安安不服气的攥紧拳头,同时将目光看向了前方——容易总算是等何总助停好车,然后跟她一起走过来了,她们跟顾归帆中间有着明显的距离。
她受到眼前场景的鼓舞,对容峥也提出了自已的赌注:“你要是输了,以后就反过来叫我姐姐!”
声音听起来跟兔子差不多,但却绝对是认真的,她早在得知兄妹俩出生时间只差不到十五分钟时,就有过类似的念头了,奈何当了这么多年兄妹,想变成姐弟实在麻烦,这才没有提过。
他们俩的性格并不相似,不过底色里都有好胜心极强的一面,也不知是遗传自父母双方中的哪一位,又亦或是双方的综合。
容易对他们两个实在太了解,看到这一幕后便猜出他们两个一定是想“作妖”了,当即一左一右搭上弟妹肩膀问:“好啊,你们两个竟然先进来了,都不等我。”
她特意借此机会往前挪了步子,把顾归帆落在了后面。
顾归帆不知是没发现还是压根不在意,他侧过脸去开始寻找服务员的身影,然后上前去报出了预留的电话号码。
服务员立刻引着他们穿过前面的房间,往后面的院子里去了,那里别有洞天。
餐厅门脸看着不大,但后面的院子倒是不小,餐桌就摆在露天的草地上,是个既宽敞又僻静的所在,简直可以算是闹中取静的野营。
何总助也以为顾归帆临时定的餐厅会是点评网站里的网红餐厅,没想到他竟然能找到这么个地方,对他的崇敬之情滔滔不绝的同时,多问了句:“这家店里还有没有别的位置或者包间?”
她平日里应酬颇多,早就养成了不管走到哪里,都先发掘一下新鲜事物的习惯,主要是有些客户高档餐厅去的多了,反而品味独特,特别喜欢整些别致的。
前阵子她遇到个酷爱田园生活的客户,为了拿下单子,真是把H市周边的农家乐都跑遍了,以至于人都晒黑了,现在市区有这样闹中取静的地方,当然要多了解一下,万一有用处呢?
顾归帆态度很好的微笑着说:“当然不是,楼上也还有一个包间,可以欣赏夜景,我从前来过这里几次。”
容易已经在餐桌边落座,开始翻看菜单了,闻言忽然被唤醒了久违的记忆。
十几岁的青少年的胃口跟无底洞也差不多,她中学时代曾经拥有过干吃不胖的好胃口,从前没少在下晚自习后出来吃夜宵。
顾归帆看起来不声不响,是个最循规蹈矩的优等生,但对校门外的各路小吃可以说是如数家珍,甚至连犄角旮旯里的铁板烧都能找到。
他们俩家里都有阿姨照顾饮食,并且厨艺还非常的不错,然而再好吃的家常菜吃的多了,也会忍不住向往外面的路边摊,哪怕明知这些伙食重油盐,不健康,也还是一样的忍不住想尝尝。
容易记得他们吃过的特别好吃的一家铁板烧就是开在一家水果店的二楼,虽然简陋了点,不过味道特别好,只可惜就在他们高考的那一年,老板换地方开店去了。
为此她很是叹过一段时间的气,觉得以后肯定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铁板烧了,还是听顾归帆说,老板是赚到了钱,换去更好的地段开店了,这才没有再遗憾,而是默默的惋惜了一番。
她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的光阴,自已的遗憾竟然会在上菜后得到满足,因为顾归帆特意添的那道烤肉分明就带着从前尝过的铁板烧的影子,并且是味道和食材好吃的多的升级版。
容易动筷的频率肉眼可见的变高了。
何总助看得心中纳罕,忍不住调侃道:“你之前不是说过要减肥么?这沙拉才吃了不到一个星期,竟然就要放纵一把,吃放纵餐了么', '么')